眼看著又從船下沖上來十幾個保鏢隊長的人,李魁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黑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原本守在四周的兄弟們也不斷地向李魁身邊靠攏過來,將宛晨曦和李魁圍在了身后,全都目光警惕地戒備著這些突然沖上觀光游輪的人。
在看到自己的手下終于到來的時候,保鏢隊長已經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原本他只是想著帶著幾個手下到觀光游輪上來,反正只是監督李魁對宛晨曦的折磨,并不是來和李魁搶人的。
不管怎么說,在來到觀光游輪之前,他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都是在替林家做事,保鏢隊長也一直保持著一如既往的高傲,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李魁會真的不顧一切地和他撕破臉,甚至出言威脅他,將他所謂的示好都不放在眼里。
接到林月熙的命令之后,保鏢隊長以為林月熙是太過多心了,他比誰都了解李魁這群人,像宛晨曦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落到了他們的手中,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何必要多此一舉讓自己去監督呢?
但是既然大小姐都下命令讓他去監督了,他也不敢表現出有任何怨言,只好按照林月熙的吩咐來到了觀光游輪上。
之所以還有那么多手下被安排在附近,這也只是一個巧合。
誰讓今天是林月熙的訂婚典禮舉辦的日子呢?
況且林月熙的訂婚典禮場地距離這里并不遠,甚至這附近還是他們這些保鏢們警戒的范圍,在這附近還有不少保鏢手下在巡邏。
而上官秋寒的突然昏厥讓整個訂婚典禮變得一團亂,在賓客們都陸續離開訂婚典禮之后,他們這些保鏢也就閑了下來,準備收拾一下附近的布置后就離開。
誰知道保鏢隊長卻在觀光游輪上和李魁鬧了起來,幾乎就要打起來了,所以,保鏢隊長的心腹一看情況不對,早早地就聯系了還在訂婚典禮現場的保鏢兄弟們,讓他們趕快過來支援。
除了不能離開崗位的保鏢外,其他閑置的保鏢們都陸續趕了過來,當然,他們乘坐的都是文思湖管理處的游艇和小船。
因為李魁的手下都在觀光游輪上警惕著船上的保鏢隊長等人,而且那些趕過來的保鏢們并沒有太勞師動眾地大張旗鼓出現,而是非常小心謹慎地向觀光游輪的方向靠近過來。
所幸觀光游輪距離岸邊的距離也不算太遠,但也有幾百米的距離,已經到了這片湖域的靠近中心位置,船上的李魁手下并沒有及時發現這些保鏢的蹤跡,而且,他們以為觀光游輪已經來到了距離岸邊不算近的位置,所以,他們的關注點根本就不再四周,而是船上的保鏢隊長帶來的人身上。
眼看著保鏢隊長對著自家的大哥又是斥罵又是威脅,他們的心里也是滿腔怒火,恨不得沖上去給保鏢隊長這些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之后又聽到保鏢隊長想要強行帶走他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宛晨曦時,更是表現出極大的憤慨,直接就和保鏢隊長的手下劍拔弩張起來,
“我就知道你林文廣怎么會那么有恃無恐,原來你早就打算要強搶了,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李魁目光陰沉地掃視了已經聚集到保鏢隊長身后的手下,沒有絲毫的退縮和害怕,冷冷地說道。
“哼,本來我沒想過要搶人,只是你的態度實在是讓我很不爽,竟然想要一拍兩散,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義。”保鏢隊長也沒有不好意思,更不會感覺到愧疚。
對于保鏢隊長來說,剛才他確實處于弱勢,帶上船來的兄弟只有五六個,對上李魁的十幾個手下確實很難占到便宜,甚至可能會全軍覆沒,但是,他也不是沒有準備。
在一看到情況不對,就示意心腹保鏢趕緊聯系還在岸上的兄弟們悄悄趕過來,在觀光游輪的附近埋伏著,等他的信號,到時候打李魁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不是李魁太不識相,讓他實在無法忍受,保鏢隊長也不會讓這些兄弟出來,畢竟,這種事不適宜鬧大,林月熙交代他的任務也不是搶人,更加不是和李魁這個自己人狗咬狗,他的行為已經是純屬內斗了。
對于林家人來說,他們既不希望手下的人一家獨大,恃寵而驕地張揚跋扈,這樣不利于他們吩咐手下人做事,很容易就讓這些手下養成懈怠的性格,另一方面,林家人又不希望手下人斗得太兇,整天就想著怎么內斗狗咬狗,這樣很容易分不清孰輕孰重,在做事的時候會因為摻雜他們個人的情緒而導致事情的失敗。
像過去的時候,那樣,李魁和保鏢隊長各自鉗制著,雙方也算是相對平衡,一方在明,一方在暗,一個處理明面上的麻煩,一個處理背地里見不得人的事情,正好他們的關系不是那么融洽,這樣既有利于管理,又有利于讓他們拼命表現自己,更加認真做事。
可以說,林家人這一手鉗制之道玩得不錯,在過去也取得了不錯的成效。
但他們忘記了,人的忍耐是有極限的。
這些年來,他們因為和保鏢隊長朝夕相處,也是保鏢隊長一直負責著林家的安全保衛工作,所以林家人對保鏢隊長的態度明顯比對李魁他們這些人要到得多,也更尊重,這種區別對待在無形之中就給了保鏢隊長強大的優越感,也令李魁他們感受不到來自林家的重視。
每次做事都是李魁這些人沖在前面,累死累活地將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做的井井有條,但經常到了最后卻被保鏢隊長搶功,也得不到林家人應有的尊重,更是要受到保鏢隊長的為難和羞辱。
長此以往下去,李魁他們這些人如何再繼續忠心地替林家人賣命呢?
這也就是為什么在宛晨曦說出了李魁他們的心思后,李魁立刻就深有感觸地思考起來,他的那些手下更是一個個頗為贊同地強烈請求李魁答應宛晨曦的合作要求,就是因為他們在林家面前受不到重視,并且還要遭受保鏢隊長的為難,連酬金都經常被克扣,任誰都會產生強烈的不滿和憤懣。
“林文廣,別說的那么好聽,我知道你早就想要除掉我,就沒有人和你搶功勞了,別說的那么冠冕堂皇,不就是想要獨占好處,到時候可以到大小姐面前邀功嗎?你真是虛偽,當了標子還想立貞潔牌坊,你真以為大家不知道你是個小人嗎?我不仁?到底是誰不仁不義,相信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你想怎么樣老子都接下了,老子刀疤好歹也在江湖上混了這么久,別人怕你,老子可不會怕你這虛偽的小人。”
李魁知道現在多說無益,反正看保鏢隊長的樣子是對宛晨曦勢在必得,自己絕對不可能讓他帶走宛晨曦的,那么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只能干了。
“刀疤,你還是這么不識好歹,我好心勸你,給你一條出路,你不接受這怪得了誰呢?只能怪你自己看不清楚當前的形勢,不過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馬仔,還敢在我面前裝大尾巴狼,真是可笑,你放心,到時候我會下手輕點的。”
保鏢隊長身后站著十幾個魁梧的保鏢手下,說話也不像剛才那樣用商量的語氣,現在他的樣子比剛來到觀光游輪上的時候更加囂張。
“想帶走人,你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李魁堅定地說道。
宛晨曦對于李魁他們來說,是一個改變他們命運的機會,只要他們能夠保證宛晨曦的安全,那么,以后他們的日子絕對比現在好過的多,至少不用再受保鏢隊長的鳥氣,看保鏢隊長的樣子,他是真的對宛晨曦勢在必得了。
“呵呵呵,好,那我就成全你。”保鏢隊長冷笑一身,大手一揮,身后的保鏢手下立刻將李魁這些人圍了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地看著李魁他們,幾乎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就要動手。
“喂喂喂,你們要打架好像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我到底要跟誰走吧?”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戰端一觸即發的時候,被保鏢隊長恨得牙癢癢的宛晨曦又站了出來,似乎一點都沒有被保鏢隊長那么多人的陣仗給嚇到,連張尋都感到驚訝地看著一臉淡定的宛晨曦。
“哼,你一個階下囚有什么資格提出意見,別以為現在有刀疤庇護著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樣,等我收拾了刀疤,到時候想要怎么揉捏你就怎么揉捏你,你就是砧板上的肉,誰贏了你自然就歸誰了。”
保鏢隊長對宛晨曦的話嗤之以鼻。
“你確定我真的沒有資格提出意見?”宛晨曦反問道。
淡定,冷靜,太冷靜了,甚至帶著一絲戲謔。
保鏢隊長似乎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沒有驚慌失措,也至少有一點驚恐吧,但宛晨曦的反應實在太反常了。
“你什么意思?”
“你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難道你跟了林月熙那么久還不了解她的性格嗎?你覺得把我帶走林月熙就會獎賞你?真是笑話,我看她罵你一頓都算是輕的。”宛晨曦毫不客氣地鄙視保鏢隊長。
“怎么可能?”
保鏢隊長不解,宛晨曦的話不由得讓他深思起來,他似乎忽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