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單櫻的回答,宛晨曦臉上的愧疚之色稍微少了一些,她也不希望帶著這樣的愧疚心理面對單櫻,她也是真的將單櫻當成自己的親姐姐。
早就失去了家人的宛晨曦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久違的親情了,從單櫻身上她重新感受到了被姐姐照顧的溫暖。
如果沒有上官家和林家的那些事的話,宛晨曦絕對會和單櫻成為最好的姐妹,不摻雜一點利害關系,但現在宛晨曦是欠單櫻的。
不管單櫻如何不在意,宛晨曦心中始終保留著對單櫻的感謝和愧疚,暗道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答單櫻。
“三姐,這是劉向和蔣友明他們和我約好的地點,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在那里等你了,你只要帶錢過去,他們就會把東西給你。”宛晨曦將一張紙條交給單櫻,上面寫著和劉向等人約好的地址。
“好,我現在馬上去,不過我還想問一句,劉向和蔣友明他們手上的證據是什么,竟然敢要價十萬,這對我們掌握主動權有好處。”單櫻起身后又回頭問道。
“三姐,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證據,不過聽他們的口氣好像很肯定這個證據會對我的案子有決定性的影響,不然我也不會答應他們的條件,用十萬塊錢去交換證據了,你和他們交換的時候小心點,如果這個證據是假的,不用理會他們,直接回來,我們和他們的合作就到此為止。”宛晨曦叮囑道。
“恩,我知道怎么做,那我走了,今天你少喝點,明天上午九點,我準時過來接你,你自己也小心點。”
說完,單櫻就打開遮擋的簾幕,急匆匆地離開了夜色酒吧。
語瀾會所二樓的一個包間里。
單櫻推門而入,掃視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流向和蔣友明兩人,面無表情地徑自走到對面沙發上坐下,盯著他們。
劉向打量了一眼單櫻,對于單櫻的冷淡態度,他并不在意,他自已的是單櫻有沒有按照自己和宛晨曦約定好的條件那樣,把十萬塊錢帶來,他們手上可是有著洗清宛晨曦冤屈的證據。
不過劉向并沒有馬上開口,而是繼續擺弄著桌上茶幾上茶水,重新沖泡了一壺上等鐵觀音,幾分鐘后,茶水沖泡好了,分別給三人各自倒了一杯,端起茶杯輕輕呡了一口,享受的發出愉悅的呻/吟一般嘆道。
“單小姐不妨嘗嘗這里的鐵觀音,味道不錯,上品鐵觀音的味道就是不一樣。”劉向胸有成竹地笑道。
“謝謝劉警官的好意,我不習慣晚上喝茶,容易失眠,還是你們喝吧。”單櫻直接拒絕,冷冷的回答道。
單櫻和劉向都很鎮靜自若,都沒有開頭談及交換的事,倒是蔣友明沉不住氣,牛嚼牡丹般地一口飲盡茶杯中的鐵觀音茶,心里很是著急,不滿地看了劉向一眼,迫不及待地開都問向單櫻:“單小姐,錢帶來了嗎?”
“老/蔣,不是說好都聽我的嗎?先喝茶。”劉向帶著笑意的黑臉立刻浮現陰沉,厲聲道。
“老劉,不是我不聽你的,只是你正事不談,就在這里喝茶,你能沉得住氣,我可不行,現在都快十一點了,我還要趕快回家去陪老婆孩子呢。”蔣友明不服氣地回應道。
劉向搖搖頭,心中暗道,真是一個豬隊友,好好的計劃就被他的沖動給打亂了。
原本劉向是想等單櫻到來的時候,先晾一晾她,反正這事他們不著急,著急的人是宛晨曦,后天就要開庭了,再不抓點緊的話,可能就要上庭了,當一切都成定局的時候,就算是有證據都沒用,劉向這才有底氣在這里悠閑地喝茶。
如果單櫻表現出著急的模樣,那么他還可以坐地起價,將加錢好好提一些,這也是為了他和蔣友明好,不過蔣友明可不知道他的小算盤,只要能早點拿到錢,還管什么談判策略不策略的。
蔣友明的話正式打開了今晚的談判。
“哼,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笨蛋。”劉向鄙視地暗罵一聲。
隨后陰沉的黑臉上浮現笑容,看向單櫻笑著說道:“單小姐,你看,既然老蔣都說了,那我們還是開始談一下我們和宛小姐說好的事吧?”
“什么事?”單櫻似乎很驚訝的樣子,一副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呀。
“單小姐,你別開玩笑了,宛小姐讓你來這里,難道沒有告訴你是什么事嗎?”劉向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她沒和我說是什么事啊,只是讓我到這里來,說是有人找我,我就來了。”單櫻還是擺出很無辜的樣子。
劉向笑臉凝滯,緩緩收起了笑容,臉色略微陰沉了下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單櫻:“單小姐,你這樣就沒意思了,說吧,答應換取證據的十萬元帶來了沒有?”
“哦,你說的這事啊,怎么不早說呢,我還以為是什么事呢,恩,蔣警官,這茶確實不錯。”
單櫻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呡了一口,齒頰留香,清香撲鼻的茶氣確實很濃郁,是上等的鐵觀音無疑。
見到單櫻竟然不回答他的問話,卻端起茶杯細細品著,劉向的臉頓時更黑了。
剛才不是說晚上不喝茶,會失眠嗎?現在他要和單櫻談正事了,單櫻卻視若無人地喝起茶來,劉向差點就沒忍住指著單櫻的鼻子大罵媽賣批。
“咯咯咯,別那么緊張嘛,只是和你們開個玩笑,劉警官,你的臉色怎么那么難看,是不是生病了,我有幾個醫院的朋友,要不介紹你去看看,你們做警察的,就是辛苦,但也要保重身體啊。”
單櫻深諳談判之道,怎么說她也是個頂級的大律師(幕后的),在正式談判之前最好是能影響對手的心神,只要露出破綻,亂了陣腳,那么接下來的談判會順利很多。
不過,她也不敢小瞧劉向和蔣友明,畢竟他們也是這方面的老油條,在很多方面甚至比自己更加擅長,用常規的方式當然不容易取得效果,所以單櫻以這樣的方式開始她和劉向等人的談判。
她來之前仔細分析過劉向和蔣友明兩個人的性格特點,劉向生性小心謹慎,城府較為深沉,一般情況下都會比較冷靜,但蔣友明卻和劉向的性格完全不一樣,不僅沖動暴躁,還經常口無遮攔,偏偏他們還是最好的朋友。
所以,單櫻并不打算和劉向率先交流,而是從蔣友明身上打開突破口,爭取談判的主動權。
現在已經臨近深夜,正是一個人比較疲乏的時候,劉向和蔣友明又上了一天的班,忙碌了一天自然也是人困馬乏,這個時候他們一定也想早點回家休息,所以他們選擇在這家會所里點了一壺茶水來提神。
當然,單櫻清楚以劉向的城府一定不會表現出來,但蔣友明就不一樣了,沖動暴躁的蔣友明一定會沉不住氣。
很顯然,單櫻的目的達到了,蔣友明的沖動讓劉向也無法再保持淡定下去,就算他不想失去先機,蔣友明也會催促著他早點結束這場談判。
“單小姐,你還是開玩笑了,錢帶來嗎?”蔣友明急不可耐地再一次問道。
單櫻沒有回答蔣友明的話,而是將目光轉向劉向,淡然地對視上劉向的審視目光。
“恩,單小姐,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打算怎么辦?”劉向沉聲道,語氣中充滿了步步壓迫的氣勢。
“怎么辦不是我說了算,而是要看你們能拿出什么樣的誠意出來,我要估量一下你們拿出來的誠意到底值不值這個價。”
劉向的壓迫性氣勢并不能對單櫻有半分影響,單櫻反而將問題的皮球重新踢給劉向。
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劉向先把證據拿出來,等她估量證據的價值后在決定要不要進行交換。
“好,我們也是合作的關系,既然單小姐想要看到我們的誠意,我們也不好讓你失望。”
說著,劉向的目光看向一旁急的抓耳撓腮的蔣友明,蔣友明見單櫻和劉向都看向自己,先是一愣,在劉向的頻頻使眼色后才明白什么意思,緊接著從身旁的一個背包里拿出一個U盤,放在了單櫻的面前。
單櫻也沒有磨嘰,毫不拖泥帶水地公文包中拿出自己的電腦,將U盤插在電腦上,看了起來。
U盤里的沒什么內容,只有一個視頻,單櫻秀眉微微挑了挑,臉上逐漸浮現一抹笑意,這個視頻來得正是時候。
見單櫻臉上浮起了笑容,蔣友明也知道她的笑容意味著什么,既然單櫻滿意自己交給她的“誠意”,那么馬上就能進行交易了,不由得高興起來。
“單小姐,怎么樣,我們的誠意應該還值這個價吧?”劉向老神在在地望著單櫻淡淡地說道。
單櫻將視頻拷貝到電腦上,從電腦上將U盤拔下來,扔還給劉向,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面無表情的合上電腦,將電腦放回公文包中。
劉向并不擔心單櫻會賴賬,所以并沒有阻止單櫻的行為。
做完這一切,單櫻這才淡淡開口道:“這個視頻還有誰知道?”
“除了我們兩個人,沒有別人知道了。”蔣友明想早點回家,搶在劉向說話前就急著回答道。
劉向無奈地瞪樂蔣友明一眼,卻又無可奈何,這個視頻是蔣友明找到的,所以他也沒辦法說什么。
單櫻站起身來,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油紙袋,扔到劉向和蔣友明面前,轉身就向包廂外走去。
離開之前還留下一句話:“我希望這件事除了你們之外不會有第三個無關的人知道。”
“你放心,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們知道怎么做。”劉向的語氣也是有些激動。
“最好是這樣,不然,你們知道后果。”
說完,單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語瀾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