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和蔣友明在咖啡廳的包間里又待了一會,和宛晨曦商量了一下事情的細節,這才滿意地離開了咖啡廳。
他們當然開心,在某些人看來,他們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要是出了事只能是被推在前面頂包的替罪羊,任誰都不想替人背黑鍋。
兩頭的人劉向他們都得罪不起,一邊是跺一跺腳東海就能顫一顫的頂級豪門大佬,一邊是看似毫無背景,心機卻深沉得無法想象的宛晨曦,可能還有一些不知道的勢力站在她的身后支持著她,劉向和蔣友明也是逼不得已,看到宛晨曦這么一個弱女子,渾身是傷還要被誣陷,心中難免不忍。
蔣友明或許沒有這樣的覺悟,但劉向絕對能看出來,宛晨曦和東海的兩大頂級豪門之間的關系絕對沒有那么簡單,甚至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得多。
一旦他們真的被卷進去,等待他們的將是他們無法承受的后果,也正是因為如此,劉向才會這么爽快地答應宛晨曦的建議。
其實劉向并不是很樂意幫助幕后人做這樣的事,違背了他的初衷,只是最近他家里出了點事,需要用錢,這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那人的要求。
和宛晨曦接觸的這短短的時間里,他能感覺到宛晨曦其實是一個青澀的女孩,并不想她外表裝出來的那樣心機深沉,并且她提出的建議也并不是要為難他們,而是在幫助他們從這個豪門旋渦中脫離出來,雖然宛晨曦的初衷是為了她自己,但終歸還是幫助了他們。
也正是如此,劉向才會如此爽快的答應跟宛晨曦合作演一出戲,至少在他看來,宛晨曦比那些所謂的豪門好相與多了,從宛晨曦的身上,劉向看到了他女兒的影子。
人的行為舉動,表情都會騙人,但澄澈眼睛里綻放出的清澈光芒是不會騙人的。
劉向從警多年,在看人這方面還是很有信心的。
過了十幾分鐘之后,包廂的門被打開了。
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帶著眼鏡的年輕女人,身穿職業女性裝扮,齊肩長發被一根簡單的皮筋束在腦后,看起來清爽干練。
這個年輕女人長得也是蠻漂亮的,不施粉黛卻能給人以一種清麗的感覺,不過臉上帶著的冰冷卻讓大多數男人望而卻步,像是一朵生長在天山之上的冰清雪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宛小姐,你們談完了吧?”
年輕女人清冷的面容上浮起一絲笑意,嘴角劃起一道弧度,落落大方的來到宛晨曦的對面,徑直就坐下,仿佛和宛晨曦是多年未見的老友,熟悉而又陌生。
“你來了。”
“宛小姐似乎對我的到來并不覺得意外。”年輕女人淡淡笑道。
“有什么好意外的,他說會給我找一個律師,而你在這個時候到來,我又不認識你,除了他說的律師之外,還能會是誰呢?相信以他的能力,想要知道我在哪輕而易舉。”宛晨曦淡淡說道,絲毫沒有覺得意外,像是在說一件輕描淡寫的事情。
“啪啪啪啪。”
“宛小姐真是聰慧過人,難怪連他這樣的人物都為你傾倒,愿意為你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孩來找我幫忙,今日一見,他的眼光果然不錯。”年輕女人輕輕鼓掌道,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逝,看向宛晨曦的美眸更是贊賞不已。
“好了,就不要再說廢話了,說吧,你怎么幫我?”宛晨曦沒有繼續和年輕女人寒暄,直接打斷她的話,直言不諱的冷冷道。
“嘻嘻,宛小姐,不要這么冷漠嘛,據我所知,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以前的你是一個人見人愛,開朗活潑的女孩,雖然平時拒絕了很多人,在不少人面前也會表現出冷漠,但那些都是臭男人,你覺得我這么一個美麗大方的大姐姐,還是來幫助你的,用這樣的方式來對我合適嗎?”年輕女人沒有在意宛晨曦的態度,仍舊自我地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么,難道你不知道人是會變的嗎?”宛晨曦依舊冰冷,一雙美眸注視著年輕女人,想要看透年輕女人到底想要說什么。
“哈哈,姐姐就不逗你玩了,我是想告訴你,我們現在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呢,你完全沒有必要把我當成你的敵人。”年輕女人笑道,目光直視宛晨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沒有!”
“你有!”
年輕女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徑直走到宛晨曦的身邊,雙手搭在宛晨曦的雙肩之上,彎下腰附在宛晨曦的耳邊輕聲說道:“從前的你對所有人都是抱著善意,所有的人在你身邊都能感受到純真無邪的天真,大大咧咧不拘一格,所有人和你在一起都會被你的善良所感染,這也是為什么那么多豪門大少爺喜歡你的最大原因,因為你給他們的感覺是他們從來不曾體會過的。”
“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宛晨曦沒有回頭,只是眼神里透出的寒意越發濃重起來,腦海中也不斷的分析著年輕女人的話到底想要表達什么意思,她不相信年輕女人的到來只是想要告訴她以前的自己是個什么樣子的人。
年輕女人沒有回答宛晨曦的話,又換了一邊,輕聲繼續自顧自地說道:“但是,自從你和上官秋寒在一起后,你平靜的生活就徹底被打破了,不僅在工作上屢遭為難,連蘭家大小姐都變本加厲的為難你,甚至林家千金林月熙都多次對你出手,直到將你逼上了絕路,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一個男人,還有豪門世家所謂的門第。”
“你到底想怎么樣?”宛晨曦再一次冷冷問道。
“其實,在我看來這些都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就是你不能給上官家帶來他們想要的利益,而林大小姐剛好可以給上官家帶來最大的利益,而你,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窮家女而已,作為上官家的嫡系繼承人上官秋寒,上官正明絕不會允許你這樣的女孩嫁入他們家。”
“你...”宛晨曦犀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的眼芒。
“還有呢,宛小姐不要著急,聽我說完嘛,雖然你現在裝的冰冷不近人情,但骨子里還是那么暴躁,咯咯咯咯。”
年輕女人從宛晨曦的身上起來,重新走到座位上坐下,黑絲大長腿耷拉著,翹起了二郎腿,又從精致的高檔挎包中拿出一盒女士香煙,從中抽出一根,優雅地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后,這才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其實你并沒有想過要嫁入豪門,只是想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過著平凡的生活,錯就錯在你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你有才華,有理想抱負,也有大把的時間去強大自己,并且你很理智,不然國際珠寶展的榮譽足以讓任何年輕人迷失自己,而你卻沒有,還能回到學校安靜地寫論文,當然,我不否認上官秋寒對你的影響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但你的理智才是決定行為的最重要因素。”
“實話說,你是一個有能力的女孩,在你這個年紀,我不如你,你能設計出七彩夢幻那樣精美絕倫的作品,真的很厲害。”
“你相信我?”宛晨曦疑惑的問道。
據宛晨曦所知,現在整個東海市的人,基本上都認為‘諾言’在國際珠寶展上的七彩夢幻并非宛晨曦設計,甚至有傳言,是宛晨曦用見不得人的手段讓上官秋寒為她署名罷了。
“我當然相信你了,之前我還有點懷疑,畢竟你太年輕了,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小白,但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深信不疑。”年輕女人贊賞地看著宛晨曦,又吸了一口香煙。
“為什么?”宛晨曦繼續問道。
“如果你看到我進來,會怒斥我的打擾,那么我會和外面的那些吃瓜群眾一樣,相信你是一個欺世盜名的人,但你沒有,你很冷靜,冷靜到讓我感到害怕,你很聰明,不過還是有點稚嫩,其實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至少在表面上是這樣,但你的內心中還是有著太多的糾結,所以,你要想真的強大起來,你的心就必須磨練的更加冰冷,至少不要輕易讓別人看出你在想什么。”
不可置否,年輕女人的話無疑是給宛晨曦醍醐灌頂,她說的沒錯,自己的心還是不夠堅硬,還是抱有僥幸。
就像對待劉向和蔣友明,她完全可以不顧及這兩人是否會卷入她和上官家與林家的恩怨之中,更沒必要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他們,讓他們從中脫身而出。
有沒有劉向和蔣友明,都不會對她的計劃有什么影響。
最多宛晨曦會在拘留所里待上幾天,證據不足,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宛晨曦完全可以在律師的保釋下出去。
或許會有一些小麻煩,但并不為懼,事情還是會按宛晨曦的設想那樣發展。
“你好,我叫單櫻,是你的律師,心理學博士,很高興認識你。”年輕女人掐滅煙頭,對宛晨曦伸出了纖纖玉手。
“你好,宛晨曦,很高興認識你。”宛晨曦也伸出了白色紗布包裹得像是粽子一般的小手,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