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長如今是騎虎難下,他無疑是讓自己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相對于副院長的石化,在看臺方向的最角落的入口處橫欄邊上,一個人呆立地看著講臺上發生的一切,只見他身穿休閑裝,頭戴棒球帽,臉上還戴著一副墨鏡,大大的口罩將他的臉捂得嚴嚴實實的。
看身形,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從口罩的縫隙中露出的嘴角弧度,顯然有了一絲笑意。
神秘男子低頭溫柔地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一條紅線手繩,低聲自語著:“晨曦,你還好嗎?”
不過,很快神秘男子的思緒就被身后入口大門打開的聲音給打斷了,神秘男子眉頭微微皺起,不滿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瞬間愣住了,眼中浮現一絲復雜的心疼神色。
只見一個長相甜美,臉色略微蒼白的女孩急急忙忙地從門外沖了進來,由于走的太快,秀額上微微滲出一些香汗,兩頰泛起一縷酡紅,為蒼白虛弱的粉嫩小臉蛋增添一些嬌柔。
女孩似乎有急事,只是遲到了,眉頭緊緊皺著,一進門就將目光緊緊的聚集在體育館中心的講臺上的副院長身上。
來人正是宛晨曦。
剛出院就讓張尋開車送她到東海大學來,還沒等張尋把車停好,宛晨曦就急不可耐地從車上下來,在雪蜜兒和張尋還沒反應過來,宛晨曦就已經沖向了體育館。
宛晨曦身上還有著傷,但她此時再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雖然每跑一步都會傳來劇烈的疼痛,但還是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倔強地向體育館跑去。
她額頭上的汗珠,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忍受著疼痛,而滲出的汗水。
神秘男子就站在通向下方的走道上,擋住了宛晨曦的去路,見去路被擋,宛晨曦只好稍稍緩了口氣,語氣有些急促地對神秘男子說道:“同學,不好意思,請讓一讓。”
希望這個奇怪的男子快點讓開道路,讓她好趕緊到講臺上去。
神秘男子仿佛沒有聽到宛晨曦的話,只是神情恍惚地注視著宛晨曦,轉過身一動不動地站在宛晨曦面前。
宛晨曦見這個神秘男子不僅不給她讓路,竟然還眼勾勾色瞇瞇地盯著她一個勁地看,暴躁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不悅地緊皺秀眉,口氣不善的繼續道:“喂,同學,你別擋在過道行嗎?這不是你家的過道,是大家的過道,別擋著。”
就在快到東海大學的時候,路上因為堵車已經耽誤了一會,這會已經遲到了不短的時間。
宛晨曦是一刻也不想耽誤,哪怕是被所有人誤會,她都不能當逃兵,必須要出現,至少要在副院長宣布處理結果的時候在場,不讓更是會讓別人以為她真的是做賊心虛。
可神秘男子還是一動不動,沒有半點反應,宛晨曦急了,不耐煩地一把推開擋路的神秘男子,沒好氣地說道:“讓開!”
被宛晨曦用曼麗推開之后,神秘男子差點踩空臺階,反應過來之后,連忙抓住一旁的欄桿,這才讓自己沒有摔倒,就在他重新站穩之后,宛晨曦已經經過了他的身邊,急匆匆地向體育館中心的講臺上快步走去。
不過被挖宛晨曦蠻橫地差點推倒,神秘男子并沒有半分生氣的樣子,反而眼中流露出一絲關心的心疼,從微微顫動的口罩起伏的幅度,能感受到神秘男子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只是宛晨曦早已走遠,只得作罷。
還沒等神秘男子情緒穩定下來,身后的入口大門又被打開,從外面走進來一男一女,顯然臉上充滿了焦急。
一進門,就四處尋找著什么,很快他們就找到了他們要尋找的人,那就是宛晨曦。
張尋和雪蜜兒終究是落后于宛晨曦一步,等他們來到體育館的時候,宛晨曦已經快接近中心講臺了。
他們本意是想讓宛晨曦先不要那么沖動,先了解一下情況的發展再考慮要不要露面,至少不要出現在最醒目的位置,先找個隱蔽一點的角落位置坐下,靜待事情的發展。
沒想到,宛晨曦一到體育館,就立馬想中心講臺上走去,他們差點沒嚇出一身冷汗。
在他們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在中心講臺上的副院長,這時候上臺去,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而且,在副院長身后的大屏幕上,赫然展示著宛晨曦的“罪證”。
很顯然,這個時候,副院長正在數落著宛晨曦的罪狀,不過看現場的情況,或許還有其他的意外的驚喜。
因為就在他們以為宛晨曦會不顧一起地走上講臺的時候,沒想到宛晨曦卻在距離講臺不遠處的一個角落座位上坐了下來,并沒有像他們所想的那樣,沖動行事,心中這才松了一口氣。
宛晨曦沒有沖動行事,張尋和雪蜜兒也就不用太擔心,準備找個空座位坐下,不是他們不想到宛晨曦身旁坐著,而是宛晨曦身邊的位置全部都有人,她能坐在距離中心講臺不遠處的角落,是因為有一個學生不知道有什么事,剛好離開了。
張尋和雪蜜兒進來的動靜比宛晨曦更大,但神秘男子卻沒有絲毫反應,此時,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遠處的一個角落上,或者說,是在角落座位上坐著的宛晨曦身上,全然不知自己身后的兩人。
雪蜜兒這時候也才注意到通向下方的過道上已經被一個男子擋住了,剛要出口讓神秘男子讓路,突然停住了想要讓他讓路的舉動,眼中浮起一絲疑惑。
“這個男子怎么會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呢?奇怪,大熱天的,還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難道不熱嗎?”雪蜜兒暗暗想著,但沒有看到這個人的樣子,她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感覺就是正確的。
一旁的張尋可沒有雪蜜兒那么多其他的想法,在他看來,只有宛晨曦的事才是他最關心的事,至于神秘男子是誰,他一點興趣都沒有,見雪蜜兒發愣地思忖著,不滿地輕輕推了推雪蜜兒,說道:“雪蜜兒,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想亂七八糟的,還不快點找個位置坐下,別忘了,一會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好不容易就要想起這種熟悉的感覺在什么地方感受過的時候,突然被張尋打斷,雪蜜兒是真的氣憤,不過張尋說得對,不管有什么事,都沒有閨蜜的事情重要,既然想不起來,索性就不想了,也沒什么關系。
雖然被張尋打斷思緒,張尋是為大局著想,雪蜜兒也就沒有和張尋計較,并且她也不會再和張尋鬧矛盾。
如果張尋不知道自己喜歡他,那么,自己怎么和他吵怎么鬧也沒關系,也是她能引起張尋關注的一種方式,但自從在宛晨曦的家中那頓晚餐后,雪蜜兒在面對張尋的時候,總是會莫名地感覺到委屈。
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和張尋之間的這種復雜關系,一方面她喜歡張尋的事已經戳破,獨處相見時難免會感到尷尬,另一方面呢,張尋喜歡的是宛晨曦,而不是她,但宛晨曦又是雪蜜兒的閨蜜,她更沒有理由去怨恨宛晨曦。
雖然張尋還是像以往一樣,對她會有些斗嘴的話,但她總感覺不是滋味,有時候也會稍微回嘴,但已經不像從前和張尋相處的時候一樣那么自然了。
相反,雪蜜兒更多的時候會像一個委屈的小媳婦,面露異樣,張尋也只能暗暗無奈地搖頭。
特別是昨天張尋在病房里說出了他隱藏多年的心事,更是讓雪蜜兒不知道怎么面對宛晨曦和張尋。
要不是因為宛晨曦的事,雪蜜兒也不會那么快就和張尋聚集在病房里,至少會等她的心結打開之后才會重新面對張尋。
雪蜜兒不敢頂撞張尋,只是委屈的低下了頭,一臉無辜的樣子,張尋深深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只好將委屈站在原地的雪蜜兒輕輕一抱,將雪蜜兒“挪開”。
走到神秘男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哥們,讓一下,我們要過去。”
神秘男子這才感覺到身后又有人來了,回過頭,一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后,很快又恢復了波瀾不驚。
隨即讓開過道,讓張尋和雪蜜兒過去,雪蜜兒還沉浸在委屈的氣氛之中,任由張尋拉著她的手向下方的看臺位置上走去,就像是一個聽話的小女友一樣,乖巧地任由自己的男朋友拉著她,心中溢滿了幸福。
張尋和雪蜜兒離開之后,神秘男子也在看臺的最后排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不過目光始終放在宛晨曦身上,眼中一會流露出溫柔,一會又有痛苦交織。
神秘男子心中黯然,口罩覆蓋下的臉上滿是苦澀,前幾天還在一起甜蜜,如今相見卻不知,難道他們真的要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嗎?
而他的心中還有一個很大的擔心,那就是宛晨曦身上的傷怎么樣了,好點了嗎?
剛才他看到宛晨曦的臉色還是那么蒼白,不是白皙,而是病態的蒼白。
病如西子,在虛弱的小臉上依舊能感受到宛晨曦的那份倔強,顯然,宛晨曦是知道今天會發生什么事的,可是,為什么不告訴他呢?
沒錯,神秘男子正是已經和宛晨曦分手的上官秋寒。
上官秋寒之所以會來參加東海大學的畢業典禮,還是想要再看看宛晨曦,哪怕宛晨曦不再和他見面,只要在暗處能夠看看宛晨曦,他就心滿意足了。
沒想到,卻讓他看到了副院長宣布對宛晨曦的處理結果的事情,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事,再結合前幾天發生的事,上官秋寒深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