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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前塵往事

熊貓書庫    辣手小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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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中還有驚惶和淚痕,讓顧清池的心疼越發的重了幾分:“你不大舒服,晚些時候再過去吧。”

  施妙魚這會兒心神亂成了一團麻,聽得顧清池的話,也知道自己眼下不適合過去,因點了點頭,任由他抱著自己朝著府上走去。

  等到了房中之后,顧清池將她放下,剛準備去給施妙魚倒茶,卻見她拽住了自己的袖子,輕聲問道:“爺,你就沒什么要問我的么?”

  她這會兒倒是冷靜了幾分,可也更覺得渾身發冷。

  前世的那些事情,她已經許久沒有夢到過了。可是今日陸江榮的出現,卻讓她有一瞬間的恐慌。

  她原本以為,只有自己才有前世的記憶。可是如果旁人也有呢,如果那個人恰好處在顧清池的對立面呢?

  而陸江榮今日的那些話,又有沒有跟別人說過?

  一想到這里,她便覺得如墜冰窟,整個人都有些發抖。

  見施妙魚這模樣,顧清池眼中閃過一抹疼惜,嘆了口氣,坐下來抱住了她,輕聲道:“我信你。”

  方才那些話,他聽得狐疑,卻也仿佛抓住了什么關鍵點。只是一時有些理不清楚,但他知道,不管那些話是真是假,施妙魚對自己的心,不是假的。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這個小妻子的心中是有一個角落,那里不準任何人進去,包括他。因為那里藏著許多的秘密,一碰就會疼。

  所以他在等,等她有朝一日會向他敞開那一片心扉。

  但是在此之前,他不會逼迫她。

  因為,他信她。

  只三個字,便讓施妙魚淚如雨下。

  見她放聲大哭,顧清池也不多言,只是伸手抱住了她,任由她在自己懷中釋放著自己的軟弱。

  等到她哭的夠了,便依偎在顧清池的懷中不發一言。

  顧清池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撫著,將自己的力量盡數給予她。

  良久,才聽得施妙魚輕聲道:“爺,咱們該走了。”

  聞言,顧清池低頭看向她,見她的聲音甕聲甕氣,眸子里卻是格外的清亮。

  他心中一動,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問道:“這個模樣,還要過去么?”

  聽得這話,施妙魚想了想,點頭道:“要的,今日鬧鬧滿月。”

  她若是悶在這個房間里,怕是會悶出病的。她需要去看一看綠枝,看看自己前世里慘死的丫鬟今生是如何的幸福,看一看被她改變過的樁樁件件,讓她知道,她是真切的活在現下。

  而非前世里的那個噩夢之中。

  見施妙魚這個模樣,顧清池心中微微嘆息,面上卻是什么都沒說,只是道:“好。”

  施妙魚到了這個時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一件事,因問道:“爺不是要處理事情么,可處理完了?”

  先前的時候,就是因為顧清池要忙,這才讓自己先過去的。

  聞言,顧清池彎唇一笑,點頭道:“嗯,都處理完了。”

  其實根本就沒有,他只來得及布置了個大概。只是聽到暗衛匆匆來報,說是又有人刺殺施妙魚,他就不管不顧的出去了。

  誰知出去之后,卻聽到了那樣一片似是而非的話。

  不過也無妨,她不想說,他便愿意等下去。

  聽得顧清池這話,施妙魚倒是沒有懷疑什么,只是點頭道:“容妾身洗個臉。”

  現下這模樣,她是不敢出門的。

  說著,施妙魚吩咐丫鬟打了水來,她洗漱一番之后,確認瞧不出哭過的痕跡,這才拉著顧清池的手,道:“爺,咱們走吧?”

  這一雙眸子被淚水洗過,顯得越發的亮了幾分。雖說眼圈還有些紅,不過倒是也不大明顯了。若不是仔細看,倒是瞧不出她哭了。

  顧清池看著她這模樣,到底還是有些心疼,下意識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臉,輕聲道:“嗯,走吧。”

  他攜了施妙魚朝著門口走去,卻見施妙魚拽了拽他的手。

  顧清池下意識偏了偏頭,問道:“怎么了?”

  施妙魚咬了咬唇,到底是出聲道:“爺,等晚上回來,妾身想跟您說一個秘密。”

  那是她是痛,也是難以啟齒的噩夢。

  原本她是想要深深地埋在心底,這一輩子都不要提及的,可是陸江榮的出現,讓她生了警惕。哪怕現在事情已經被改變了這么多,她也得給顧清池提一個醒兒,讓他知道那些潛在的危險。

  至于他在聽了這些故事之后會怎么看待自己,施妙魚倒是不大在意了,總歸他不可能因此就拋棄自己的。

  哪怕他會,她也要狠狠地黏著他。

  見施妙魚的神情似喜似悲,其中還帶著幾分莫名的堅定,顧清池只覺得一顆心被狠狠地捏了一下。

  好一會兒,他才點頭道:“嗯。”

  只是晚上回來的時候,顧清池到底沒能等到這個秘密。

  倒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他的小嬌妻,安陵王妃施妙魚,又一次的喝大了。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顧清池這次原本是不準她和桃花酒的,只是施妙魚今日許是心里裝了事情,臉上的表情一直都不大好。

  見她這個樣子,顧清池便想著若是喝兩杯或許能讓她的心情好轉一些。

  于是乎便在飲酒之時,刻意的放縱了她一回。

  誰知這一放縱,便直接讓她倒下了。

  上次施妙魚從周府離開的時候,只是臉頰瞧著有些酡紅的云霞,這一次可倒好,直接便暈乎了。

  顧清池抱著施妙魚上了馬車,見自家醉醺醺還能沖著自己直樂的小嬌妻,神情里滿是寵溺與無奈。

  施妙魚渾然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喝的有點多,直接便在馬車上睡著了。

  待得馬車停下之后,顧清池還不見她醒來,索性直接便將她抱了下來,一路回了房間。

  見她睡得安穩,顧清池囑咐丫鬟們好生伺候著,自己則去忙別的事情了。

  他這一下午都在忙碌,好容易空下時間回房時,就見施妙魚仍舊在睡著。

  只是她的眉頭緊緊的蹙著,身子也在不安分的動著,仿佛是陷在了一場噩夢里不能自拔。

  等到他走的近時,就聽得施妙魚在低聲的說著什么。

  顧清池彎下腰去,附耳傾聽,就聽得她道:“狗男女,不得好死!”

  那聲音里帶著凄厲,話音里是刻骨的恨意。

  顧清池驟然聽得這句,只覺得一顆心都被狠狠地揪了起來。

  他一把抓住施妙魚的手,俯下身子抱住她,輕聲道:“妙魚,醒醒,本王在呢。”

  許是他的聲音起了作用,倒是讓施妙魚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只是那雙眼卻仍舊未曾睜開。

  她的確是陷入了噩夢之中,如何都掙脫不開。

  夢里的自己,仿佛再次回到了前世,像是走馬燈一樣,將那些過往都一一走了一遍。

  那些或猙獰或凄慘的人臉一一的浮現,仿佛織就了一張細密的網,將施妙魚網在了其中,叫她逃不開。

  直到有一個聲音響起。

  分明是看不見又摸不著,可那人的聲音仿佛是夜里的一盞明燈,讓她逐漸的意識回籠。

  他說:“妙魚,我在。”

  是了,這些都是夢,她有顧清池。

  而不管什么時候,他都在。

  施妙魚睜眼的時候,只覺得自己仿佛大夢過了一生。

  眼前是一頂描金的帳子,上繡著兩尾錦鯉,荷花映襯,仿佛活了過來。

  施妙魚卻仍舊陷在那個夢中,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大真實。

  見她只癡癡地盯著那頂帳子,顧清池心中一疼,伸出手來將她抱在懷中,輕聲道:“妙魚,本王在。”

  他恨不能替施妙魚分擔她夢里的恐懼,只是卻不得要領,唯有不斷的重復著這句話,希冀能給她一些安慰。

  良久,才聽得施妙魚啞聲道:“王爺…”

  只兩個字,她便潸然淚下。

  顧清池聽得她開口,低下頭來看她,卻見她的神情哀婉不已,內中帶著令人心碎的絕望。

  她說:“我夢見了孩子…我們的孩子…”

  這話一出,顧清池突然覺得心都被揪了起來,他試探著道:“那是假的。”

  “不!”

  施妙魚仰起頭,淚水漣漣道:“是真的。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的。”

  只是,那是前塵過往。

  “其實…妾身是活過一輩子的人。”

  那些令人心悸的前塵,原本被她死死的摁在了心中的某個角落,卻因為陸江榮的話,而讓它們被掀了出來。

  施妙魚輕輕咬著唇,在顧清池震驚的表情之中,將那些事情的因果一一道來。

  從她被陷害嫁人,到陸江榮的算計,再到他們之間的春風一度。

  最后,她身懷有孕赴黃泉,他為保自己萬箭穿心。

  仇人快意笑傲堂前,而他們零落碾作塵。

  似一出咿呀呀大戲落幕,卻是悲慘收場。

  施妙魚將這些都說了之后,只覺得自己長出了一口氣,聲音里卻帶著哭過之后的濃重鼻音。

  “我知道,王爺聽了這些會覺得荒誕不堪。若是發生在旁人身上,妾身必然也是會覺得難以置信的。”

  聽得施妙魚聲音里的苦澀,顧清池下意識的捉住了她的手,將她牢牢地抱在懷中,沉聲道:“不,本王相信。”

  若非如此,如何解釋她午夜夢回的驚醒,如何解釋她對孩子的希冀和恐懼?

  孩子…

  一想到前世里,他們竟也是有過一個孩子,甚至還為止赴死,顧清池便覺得心疼不已。

  “前世今生,本王都對不住你。”

  良久,顧清池才說了這么一句。

  前生是他連累了她,而今生,他雖娶了她,卻也沒有給她一個安穩。

  他欠施妙魚的,實在太多。

  施妙魚不想他會說出這等話來,抬起頭看著他道:“不,是妾身對不住您。”

  前世里他的百般維護,最后甚至為了她而丟了命。

  可是重生之初,她是怎么對顧清池的?

  她跟他做交易,仗著自己有那么一點點的先知來威脅他。而他,卻始終用心的呵護著自己。

  能得這個男人的一片真心,她便是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見她眼神中的哀婉,顧清池忍不住低下頭去,吻住了她的眉眼。那眸子里被淚水洗過,潤而清澈,仿佛能望見人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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