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又想起岳啟光的年紀,便又加了一句:“是了,還有別的。”
這還是個小孩子,他得再去拿一些無毒的止疼藥給岳啟光敷上,不然以他這個年紀,要忍受的疼痛可比常人厲害多了。
孫禹心中盤算著,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面朝著外面走去。
方才他查看傷口的時候,雖然已經極力小心了,可是依舊碰到了岳啟光,讓他疼的冒出眼淚來。
小家伙咬的額頭上都起了青筋,可那傷口的疼痛卻還是一波波的襲來,讓他的眼眶都紅了起來。
施妙魚一直在注意著他的情況,此時見岳啟光這樣子,連忙走到他的身邊,輕聲道:“平安乖,一會兒就不疼了。”
她甚至想不顧一切的給岳啟光吃下止疼的藥膏,可是不成,她那些東西是帶著毒性的,若是給他吃多了,日后上了癮可就不好戒掉了!
所以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忍著淚水哄著岳啟光。
好在不久孫禹便來了,且還帶來了自己獨家配置的藥粉。
“這是什么?”
見施妙魚發問,孫禹解釋了一番,又特地強調了一遍:“王妃放心,這東西是在下試過多次的,絕對無毒,不然我也不敢在小孩兒身上用。”
果不其然,在他給岳啟光用上不久,就見他的眉頭松了開來,臉上的表情明顯舒適了許多。
只是施妙魚還有些擔心,因道:“他今年還不滿八歲。”雖說過了年,岳啟光已經踏入了八歲的行列,可算起他的生辰來,其實才七歲多點了呢。
這樣小的一個孩子,就給他用虎狼之藥,也不知這小身板會不會造成什么嚴重的后果。
見施妙魚的擔心,孫禹又給她解釋了一通,這才讓施妙魚徹底放了心:“多謝孫大夫,若不是你,我還不知要怎么辦呢。”
面對岳啟光這樣可憐的模樣,她真不知道自己一個忍不住會做出來什么。
聞言,孫禹微微一笑,道:“王妃客氣了,您若是真要謝我,改日不妨借我幾本書看看。”他對于施妙魚手中的那幾本孤本可是心心念念了許久了。
雖說孫禹主要是治病,可是這醫毒本是一家,他遇到那等極品好書,也是心癢難耐,只可惜施妙魚對于那書寶貝的緊,自己只見過一次,之后不管如何旁敲側擊,都沒有得到施妙魚的松口。
聽得他這話,施妙魚還沒回復呢,就見顧清池先開口道:“看完了?”
孫禹下意識應道:“已經好了。”
“那就走吧。”
聽得顧清池淡漠的聲音,孫禹抬眼看去,果然見他的臉上寫滿了逐客令。
“王爺,不帶您這么過河拆橋的吧?我說,這河可還沒走完呢!”
剛叫人家看病的時候,用的那叫一個順手。這會兒看完診了,扭頭就扔?
孫禹表示,自己很傷心!
而對于他這模樣,顧清池只是回了一個冷笑,連一個字都懶得回應。
一個大老爺們,沖著他媳婦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瞧瞧那騷包的模樣,笑的時候恨不得將狐貍尾巴都搖到天上去了,還想借書?下輩子吧!
很顯然,孫禹并沒有參透自家王爺為何會無緣無故的釋放冷氣,所以在聽完他這話之后,孫禹還哼了一聲,道:“行,那在下可就走了,我說王爺,你下次用到我的時候,可別求我。”
他孫大神醫可是聞名天下的醫者,也是有小脾氣噠!
然而,對于孫禹這般模樣早已免疫的顧清池,對于他這些話的回應,便是笑罵道:“滾滾滾。”
這個人,還真是沒梯子都能順桿爬。
孫禹哀嘆了一聲,道了一聲顧清池的狠心,提著自己的藥箱便走了。
等的他走了之后,施妙魚這才無奈的笑道:“他怎么跟個孩子似的?”
剛開始見孫禹的時候,還覺得這個人特別的正經,可是后來越相處的時間長,越發現這個人幼稚起來簡直比那稚童還好玩。
但是很顯然,顧清池十分見不得施妙魚將關注點放在別的男人身上,哪怕那個男人是自己的摯友。
所以對于施妙魚現下這模樣,顧清池只是伸出手來,以行動隔絕了她繼續說別人的念頭。
二人現在在外間,與里面僅有一簾之隔,雖說那床前還有山水花鳥的屏風擋著,可一想到這房間里還有個小孩子,施妙魚便覺得格外羞澀,試圖掙脫了他。
只是她的力道與顧清池的懸殊甚大,是以直到某個男人饜足之后,施妙魚才得以脫離了“苦海”。
眼前的女子一臉的嬌羞,其間還夾雜著嗔怪,反倒是顧清池神情格外的淡定,絲毫看不出來他此刻某個地方正在斗志昂揚。
“再敢說別的男人,本王便繼續懲罰你。”
聽得顧清池這話,施妙魚又好氣又好笑,錘了他一下,嗔道:“王爺還真是惡人先告狀呢。”
這是學乖了,想著自己要發怒,所以先壓著她一頭?
施妙魚嗔怪的瞪了一眼他,到底是想著房中還有岳啟光,便沒有跟他再說其他的,算是將某個人方才的舉動給揭過去了。
p;等到施妙魚的臉色平靜了一些,她這才拍了拍臉頰,進了里間去看著岳啟光了。
有了孫禹的藥粉,岳啟光很快就感受不到背上的疼痛了。他自夜里到現在一直都在睡著,只是卻睡得并不安穩,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涂的,精神也不大好。
這會兒沒了傷口的折磨,岳啟光沒一會兒就又耷拉下來了腦袋,一點一點的想要睡覺。
見他這模樣,施妙魚替他將被子蓋好,輕聲哄道:“平安乖,睡一會兒吧,待會飯好了姐姐喊你。”
許是她溫柔的聲音起了催眠的作用,片刻工夫岳啟光便沉沉睡去。
小小的人側躺在床上,蜷縮成一團,縮在這被子里瞧著分外的可憐。
施妙魚愛憐的摸了摸他的頭,囑咐丫鬟們好生伺候著,見時候還早,便起身跟著顧清池回了房間。
她還有事情要問顧清池呢。
“王爺,您先前說,讓他們互相撕咬,是什么意思?”
等到回了房間之后,施妙魚屏退了下人,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這事兒她擱在心里一路了,不問清楚顧清池,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抓撓自己的心似的。
顧清池早知道她得忍不住問自己,只是沒想到她這么能忍。現下見她問,也不賣關子,伸出手來將她攬到自己的懷中,挑眉道:“這青鸞公主身邊有個丫鬟不太正常,本王曾經著暗衛探查過,發現她二人在房中顛鸞倒鳳。”
這話一出,施妙魚頓時一愣,下意識問道:“爺莫不是在逗我吧,兩個女子如何顛鸞倒鳳?”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兩個女子?況且,她也不記得那青鸞公主是個好女風的呀。
見自家嬌妻的腦洞開的這樣大,顧清池不由得失笑,敲了敲她的腦袋,笑道:“你在想什么呢?那丫鬟自然不是個女子,而是——男人。”
說起來,這也是意外收獲了。他原本是讓人盯著,不能讓青鸞公主有作妖的機會,誰知卻發現了這事兒。
本來顧清池是準備用這事兒做一些大的謀劃的,只是不想卻先出了林嫣然二人受傷。為了讓施妙魚安心,他只能提前收拾了青鸞公主了。
不過也無妨,想來這事兒一出,也能讓東宮不得安寧很久了。
施妙魚卻沒有想這么多,聽得顧清池這話,她的嘴張了半日都沒有合上,好一會兒才吶吶道:“居然有這樣的事情?那,王爺準備怎么辦?”
實在不怪施妙魚驚訝,畢竟這種事情放在誰都是不太能相信的。畢竟青鸞公主是和親來的,光明正大將情人男扮女裝帶在身邊,若是被發現的話,此事就是可小可大了。
往小了說,她跟那男人沒什么好下場;可若是往大了說,那就涉及到兩國的邦交了。
所以她怎么都沒想到,青鸞公主會這樣的蠢。
顧清池早就知道這事兒,面上倒是格外的淡然,此刻聽得施妙魚問,便一一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說話的時候,施妙魚聽得點頭如搗蒜。
等到顧清池說完之后,施妙魚的臉上便滿是敬佩了:“爺,高啊。”
她巧笑嫣然的模樣格外的勾人,顧清池忍不住低下頭,在她的粉唇上啄了一口,復又問道:“本王說的可都記住了?”
對于他的話,施妙魚的回應便是大力點頭。
見她這樣可愛,顧清池笑著將她抱在懷中,道:“記得就好。”
這事兒好做的很,他們只需扔出去引線便好,至于接下來,自有人會相互廝殺。
他們要做的,便是看戲。
不過現在,顧清池很顯然更想做別的事情。
施妙魚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薄暮西山了。
白日的時候,顧清池荒唐了半日,害的她連午膳都是在床上吃了幾口,便又沉沉睡去了。
得到這會兒徹底清醒過來,便見那余暉都快要褪干凈了。
她捏了捏眉心,想要起身,卻覺得渾身都是酸疼,連指尖的力氣都格外的小。
施妙魚在心中暗罵了一聲禽獸,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這才喊了丫鬟進來服侍。
“少爺怎么樣了?”
聽得施妙魚詢問,采荷頓時笑著回道:“少爺中午的時候吃了東西,下午倒是沒有在睡覺,房中有初雪跟花朝兩個人陪著呢。”
原先在府上的時候,采荷便喜歡跟岳啟光玩,要不是因為她還要過來伺候施妙魚,這會兒在那玩的人便會多加她一個了。
見采荷這表情,施妙魚哪里不明白?其實比起來風花雪月四婢,她也知道岳啟光定然會更喜歡采荷。
畢竟,她這個丫頭玩起來可是瘋的很呢,跟岳啟光可合得來了。
不過一日沒有去看岳啟光了,她倒是也想去看一看小家伙怎么樣了,便隨手拿了一根簪子,別住了發髻,道:“走吧,咱們也過去看看,晚上就在那邊用膳吧。”
下午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的記得顧清池說要出去一趟,似乎那時候他說晚上要很晚才會回來。
自己在房中也無事,倒不如過去陪著岳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