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孩子都沒有生下來,旁人憑什么可以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孩子?!
原本她還想著,將林嫣然鞭笞一頓,泄憤之后推到井里算了,可是現在看到這樣的林嫣然,她又后悔了。
鞭笞一頓多無趣啊,不如將她腹中的孩兒剝出來。
就像是在北漠經常做的事情那樣,看著婦人們在床上來回的翻滾著,看著那一團小小的血肉剝離母體,抽搐,最終一動不動。
一想到這個場景,青鸞公主的臉上便閃現出猙獰的笑容來,看向林嫣然的目光也越發的亮。
只是這亮光,卻滿是邪佞。
林嫣然只覺得渾身都不得動彈,她拼命的想要掙扎,可最終卻只是抬了抬手。而她的喉嚨更是發不出聲音來,屢次張口卻不得出聲,只能帶著祈求和絕望的神情看向青鸞公主。
而她這樣的目光,卻越發的取悅了青鸞公主。
她一揮手,吩咐人將林嫣然綁到旁邊的椅子上,又從靴子旁邊拔出一柄鋒利無比的利刃來,獰笑道:“岳夫人莫要著急,這宴會還得兩個時辰呢,咱們呀,慢慢玩——”
岳啟光是第一個發現林嫣然不見的。
他原本正坐在施妙魚的身邊吃點心,不想一抬頭,就看到林嫣然的位置上已經沒有人了。
見到她不在,岳啟光頓時將點心丟到一旁,起身道:“姐姐,我去一個茅廁。”
施妙魚正在跟劉瑩說話,聽得他這話,摸了摸他的頭問道:“走吧,姐姐陪你?”
聞言,岳啟光連忙搖頭道:“平安自己可以的,姐姐跟劉姐姐說話吧。”
自從岳崢去了邊疆之后,岳啟光十日里倒是有七八日是跟林嫣然一起睡的。所以他知道,母親夜夜都睡不安穩,時不時的便要如廁。想來這會兒母親也是去了凈房,他只要過去找母親就行了。
至于姐姐嘛,外面這樣冷的天,就不用她到處陪著自己跑了。
岳啟光打定主意,小大人一樣的拍了拍施妙魚的肩膀,示意她放心,自己便起身去了。
眼見得他這模樣,施妙魚不由得失笑,也隨之起身道:“咱們平安倒是厲害。”
她帶著岳啟光到了殿門口,吩咐旁邊的宮人道:“帶著岳少爺去凈房,記得仔細著點。”
宮人得了令,施妙魚卻還是不大放心,要跟著他去。
見狀,岳啟光揮了揮手,道:“姐姐就放心吧,我可是小男子漢呢。”
見他這模樣,施妙魚被他逗的笑了,揉了揉他的頭,便讓宮人領著岳啟光去了。
眼見得二人走遠,施妙魚這才轉身回了殿內,不想才進了門,就看到林嫣然的方向已然無人。
不久之前她無意中看過去的時候,林嫣然還在坐著呢,怎么這會兒就離開了?
施妙魚心中疑惑,便問向殿內伺候的宮人道:“可見岳夫人了么?”
聞言,那宮人愣了一愣,想了一會兒才道:“奴婢方才進殿的時候,聽她正跟門口的姐姐打聽去凈房的路呢,這會兒那姐姐也沒回來,想來是夫人還未歸。”
聽得這話,施妙魚點了點頭,道:“你且去忙吧。”她知道孕婦的身子,便也沒往心里去。
只是才說完這話,她的目光卻突然定在了一處。
那里本該是青鸞公主的位置,可是現在,也是空無一人。
沒來由的,施妙魚驟然想起了今日下午的時候,青鸞公主那幾欲吃人的眼神。
森冷而猙獰。
她只覺得心臟露了一拍,反手便抓住了那個宮人,厲聲問道:“岳夫人去了多久了?!”
那宮人原本就準備轉身走了,被她這動作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回道:“回王妃,去了約莫有一刻鐘了。”
“帶我去凈房!”
施妙魚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格外的肅然,其中還帶著幾分恐慌。
宮人被她的模樣嚇到,哆哆嗦嗦的點頭道:“是是,奴婢這就帶您去。”
這殿內之人各司其職,可是現下看安陵王妃的表情,宮人也敢不敢說反駁的話,將手上的托盤放下,自己戰戰兢兢的便帶著施妙魚前去凈房了。
不想才出了大殿,往前走了不過四五步,就看到一個宮人快步走了過來,神情還有些慌亂。
見到那宮人,帶路的宮人立刻便神情一喜,急忙叫住了她,問道:“秋蘭姐姐,岳夫人呢?”
聞言,那宮人卻是愣住了,下意識問道:“什么岳夫人?”
那宮人被她的反問驚到,追問道:“方才你不是帶著岳夫人去凈房了么,怎么只見你一個人回來,岳夫人呢?”
聽得這話,那叫秋蘭的宮人更加茫然了起來,道:“我,我方才不在啊。”
“這是怎么回事兒?”
施妙魚到現在也看出了幾分,冷聲問道:“你不在,是什么意思?”
她只覺得自己仿佛抓住了些什么,問的聲音便越發的冷了幾分。
見到施妙魚,秋蘭急忙的行禮道:“給安 陵王妃請安。”
只是施妙魚卻沒等她說完,沉聲道:“回答本王妃!”
她的神情格外的嚇人,那秋蘭也不敢隱瞞,連忙回稟道:“回王妃,奴婢今夜有些不適,在房中睡過了頭,這會兒才醒,請您恕罪!”
說來也是她的錯,今日她的身子不適,原本想著稍微睡一會兒便去當值,誰知這一覺竟然睡到了現在。眼見得宴會都開始好一會兒了,秋蘭也慌亂的不行。原本想著悄然的過來,不叫人發現便是了,誰知竟然又撞上了安陵王妃。
這一下,她怕是這過錯也瞞不過去,定會叫管事公公知曉了。
而她每說一句,施妙魚的神情便越發冰冷了幾分,她轉身問向另外一個宮人,道:“你方才確實看到了她帶著岳夫人離開的?”
聞言,那宮人立刻點頭如搗蒜,道:“千真萬確,奴婢跟秋蘭姐姐要好,斷然不會看錯人的。”
她說到這兒,又有些遲疑道:“只是…只是秋蘭姐姐方才穿的似乎不是這一套衣服。”
方才那個秋蘭姐姐,穿的是一套耦合色的宮裝。可現下這個秋蘭姐姐似乎來的匆忙,穿的是豆沙綠的。
這話一出,施妙魚的臉色一白,也顧不得其他,猛地吹了一聲口哨,沉聲道:“這宮中有幾處凈房,帶著本王妃一一去找!”
因為現下的她,不止想到了林嫣然,還想到了岳啟光。
二人都是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也都是跟著宮人走了!
一想到這二人很可能被人帶走的,她便覺得遍體生寒。
平安是個孩子,而林嫣然,更是懷有身孕!
這兩個人不管是誰出了問題,都會叫她悔恨欲死的!
那口哨聲響了之后,不多時便有幾個宮人朝著這邊走來,見到她之后先是行禮,繼而便問道:“不知王妃在找什么,可需要奴才們幫忙?”
那幾個宮人看走路姿勢便是練家子,施妙魚知道這是顧清池安插在宮中的暗樁,便是為了保護她的平安的。因此也不多言,只點頭道:“岳夫人跟公子丟了,你們隨我找找。”
這話一出,那幾個人的神情微變,立刻便道:“奴才們這就去。”
一行人分開找尋,那兩個宮人則是跟了其中兩三個內侍一起,趁著夜色匆忙的找尋了起來。
施妙魚這會兒理智回籠,擔心那兩個宮人看出端倪,便刻意沒有跟他們走一路,只讓那兩三個暗樁盯著二人,其余的人跟自己則是一起找尋了起來。
然而這偌大的皇宮,想要找尋人是何等的艱難?一刻鐘過去之后,施妙魚找了五個凈房,卻依舊沒有看到人。
她心中越發的慌亂,尤其是連岳啟光都沒有看到之后,更加覺得一顆心幾乎要跳了出來。
正在這時,卻聽得一個暗樁道:“王妃,奴才記得善安宮那邊還有一個凈房,那里靠近冷宮,尋常無人肯去。”
這話一出,施妙魚心中一跳,連忙道:“帶路!”
而此時被她心心念念的岳啟光,這會兒剛站在了善安宮的門口。
“你說的就是這里?”
他并沒有像施妙魚想的那樣是被人抓起來的,這個宮人是個正常的內侍,帶著岳啟光也的確是來了凈房。
只是岳啟光每到一個凈房,卻只是讓她進去找一找林嫣然。
先前這內侍還有些不大樂意,可是等找了三四個之后都沒有看到林嫣然,她的心中也有些慌了。
她們走的都是大路,是宮人必經之地,若是那岳夫人真的是要去如廁,這幾個凈房是最可能去的地方。可是她都沒有找到。
這說明什么?
說明岳夫人根本就沒有去凈房。
然而這位岳少爺一臉的篤定,難不成岳夫人真的在這宮里出了什么事兒不成?
這可能性其實不大,所以那宮人便忍著心慌,不讓自己去想那些壞結果,沉吟著問道:“岳少爺,要么咱們回去看看吧,說不定岳夫人已經回去了呢?”
這可能性其實不大,因為不管她走哪里,回去的話,自己總會聽到聲音或者碰見的。除非這岳夫人還在這外面。
然而偌大的宮中,上哪兒找去?
這宮人不想擔責任,便一心的想要讓岳啟光回去。反正她就負責他的安全,只要他平安了,自己就什么事兒都沒有。至于其他人,跟她有什么關系呢?
只是不想,她這話一出,便聽得岳啟光問道:“這附近可還有凈房?”
岳啟光自幼跟著父親和歐陽殊那幾個老狐貍,雖說年紀小,可肚子里也是滿腹的兵法。這會兒倒是分析了一整套出來了,母親的性格溫柔,必然不會為了透氣兒這種理由出來,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去凈房。
可現下這些凈房都快找了一個遍,都沒有找到她。那只能說明,帶著母親的宮人十之八九是有問題的。
而他們為了麻醉母親的注意力,去的路上必然會帶她去凈房,或者經過凈房附近。
念及此,岳啟光的眼神更加堅定了幾分。眼下自己的考慮應該是最有可能的,如果凈房附近都找了還沒有的話,那就只能快點回去求助妙魚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