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施妙魚這才回過神兒來,應了一聲,走過去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有風吹過,空氣中都是甜膩的花香,房中沒有點熏香,那味道吹進來,屬于大自然的味道,讓人心情都好了幾分。
等到吃了飯之后,施妙魚便歪在軟榻上看書。
這些時日沒人找麻煩,施妙柔嫁出去了,裘映瑤忙著安胎,至于王氏,那老太太跟她交鋒過幾次,每次都討不得便宜,如今更是對她眼不見心不煩,免了她的請安。
施妙魚求之不得,日子過得格外舒心。
只是不想,她才想到這兒,就見采荷從門外走進,蹙眉道:“小姐,裘姨娘請了十多位世家夫人,說是來府上賞花,請您和夫人過去呢。”
聞言,施妙魚翻書頁的手微微一頓,道:“就說我沒時間。”
她說了這話,又想起母親,怕她心軟,因道:“算了,過來幫我更衣,我去母親那里一趟。”
等到施妙魚去了之后,倒是格外稀奇的看到林嫣然端坐在房中刺繡呢,一臉四平八穩的模樣。
她頓時放下了心,笑瞇瞇道:“母親在繡什么呢?”
比起她那難以見人的繡工,林嫣然的刺繡倒是格外的好。這才繡了一半,上面的荷花已然躍然于上,似乎都能發出香味兒來。
見她前來,林嫣然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來,道:“我看你的荷包有些舊了,做個新的給你。”這些事情縱然下人也能做,可林嫣然卻是親力親為,給女兒的東西,她總想是親自來才放心。
施妙魚眼中笑意不變,偎在她旁邊撒嬌道:“還是母親細心,我都沒有留意呢。”她說到這兒,又狀似隨意道:“是了,方才裘姨娘差人來說,讓我去后院陪客人,母親可得信兒了?”
聞言,林嫣然眉頭一蹙,道:“她也找你去了?”
她原本以為那下人只是來請自己,不想竟也請了施妙魚。
施妙魚點了點頭,就聽得林嫣然道:“不必理會她,今日請的都是裘映瑤交好的人,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不大適合過去。”
這些年裘映瑤代替她在府上作威作福,京中好些貴婦都與她交好,對自己倒是疏離的很。
林嫣然對這些不在乎,可今日這情形,卻是不愿意看到女兒過去受委屈的。
畢竟,那些人跟裘映瑤關系好,未必不會拿自家女兒作筏子。
聽得這話,施妙魚笑的越發眉眼彎彎:“我都聽母親的。”
只是她有心遠離那些是非,可是非卻會自己找上門來。
不多時,便有王氏身邊的嬤嬤前來,道是:“老夫人說請夫人跟大小姐過去呢。”
聞言,林嫣然剛要拒絕,就聽得施妙魚問道:“祖母請我們去做什么?”
這些時日王氏不是見到她就覺得煩,巴不得看不到自己么,怎么今兒個太陽從西邊兒出來了?
聽得這話,那嬤嬤臉上笑意不變,甚至還帶著幾分討好道:“回大小姐,因著今日前來的有定遠侯和承恩公府上的夫人們,老夫人說貴客太多,若是主母不露面,怕外人說道咱們家的閑話。”
這話倒是有些道理,施妙魚卻不預備給她這個面子。
她斟酌一番,道:“就說我不舒服,母親照顧我,不去了。”
那嬤嬤一臉為難,又看向林嫣然道:“夫人,您…”
見她一臉不好交差的模樣,林嫣然也有些遲疑,因道:“你且先回去吧,待會若是無事了,我自會過去。”
待得那嬤嬤走了,林嫣然便有些糾結。
若是只有裘映瑤交好的世家們,她倒是不介意什么。可是聽那嬤嬤的意思,今日前來的可有幾位是貴客,照著規矩,她是該帶著施妙魚見一見的。
否則,倒是叫人家笑話沒規矩了。
笑話自己倒還在其次,可施妙魚若是跟安陵王的婚事成了的話,那到時候還少不得要再見這些人。
林嫣然想了半日,才喊了紫竹來,問道:“她們在什么地方?”
紫竹早將這些打聽的清清楚楚,因笑道:“回夫人,裘姨娘跟老夫人帶著那一眾貴婦們在后院涼亭賞花兒呢。”
因著裘映瑤喜歡花,所以這后花園里除了四季的花果樹之外,令又擺了合季節的鮮花盆景,這春日好光景,正是一派賞心悅目。
聞言,林嫣然點了點頭,回頭看向施妙魚道:“妙魚,不如我陪你你過去坐上一坐吧?”
她有心不讓施妙魚去,又怕那些貴婦們聽裘映瑤渾說,再對施妙魚的品行有所質疑,這對于她日后嫁給安陵王可是大大不利的。
畢竟,女兒家的名節是最為重要的。
讓施妙魚去露個面,也算是露臉了。
見林嫣然這模樣,施妙魚哪里不明白?當下便笑道:“母親且在房中歇著吧,我自己過去便是。”
她知道母親一向不喜歡這種應酬,所以還是她自己去吧。
聞言,林嫣然有些擔心道:“你自己過去可以么,母親總覺得心里不大安生呢。”
這裘映瑤不好好在房中養胎,卻要弄個什么宴會,還請了這些個達官貴人,是不是想什么法子要敗壞女兒名聲啊?
施妙魚微微一笑,寬撫道:“母親放心吧,我是那么好欺負的么?”
今日怕是宴無好宴,裘映瑤這么積極的想要讓自己過去,怕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目的。所以她才更要讓林嫣然留在房中,自己去會一會就是了。
林嫣然拗不過她,只得千叮嚀萬囑咐,等到施妙魚走了之后,又吩咐紫竹道:“你且去看著后花園那邊,若是有什么消息,立刻回來向我匯報。”
而此時的母女二人,都不會想到,今日的宴會會鬧出那樣大的風波。
還沒到后花園,先聽到里面一陣笑聲傳來,施妙魚遠遠望去,就見那各色花盆環繞的涼亭內,坐了十多位貴婦,空氣中花香混合著胭脂水粉的香味兒,濃烈的讓施妙魚微微蹙眉。
王氏在這群人中年紀最大,雖說沐陽候府沒落,可她到底也是個一品誥命,一直以官家身份自居。
此時被幾個年輕些的婦人哄著,那臉上的笑容不知有多么的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