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她越發悲從心中來,卻不敢大聲哭,只能抽抽噎噎的落淚。
見狀,王氏更加心軟,嘆了口氣道:“好孩子,祖母給你看些東西。”
她拉著施妙柔的手,帶她去了自己的庫房。
待得打開門之后,便見那里面整整齊齊的擱了一屋子的箱子,王氏隨便打開一個,就看到金光閃閃的晃眼。
“祖母,這是…”
這里面放的是金銀珠寶首飾等物,每一樣都價值不菲!
“這些,都是我們柔兒的嫁妝,祖母親自貼給你的。”
聞言,施妙柔的眼睛更濕了:“祖母,您對柔兒真好!”這么多的寶貝都是她的嫁妝,那等她出嫁之后,豈不是富婆了?
王氏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頭,道:“柔兒,你聽祖母說,雖說那陸家不是什么高門第,可也有低門的好處,有咱們府上給你撐腰,陸家必然得供著你。再者,有祖母給你的嫁妝,等你嫁過去之后,你也硬氣。這女人啊,還是得有自己的私產,到時候夫家人都不敢小瞧你。”
只是這話,施妙柔卻是有些不屑的。當年林嫣然不也號稱帶了許多的嫁妝么,可是沐陽候府是怎么對她的?
她心里這么想,面上卻是一副感激的做派道:“孫女兒記住了。”
“記著就好,嫁人這事兒已經木已成舟不能再改了,只是祖母會在別的地方補償你,不會叫你受委屈的。”
聽的王氏這話,施妙柔再也不想鬧了,乖乖的走了。
畢竟,王氏有一句話是說的對的,她有了這些嫁妝,以后才能有話語權。與其這樣在府上天天被嬤嬤教導規矩,一言不合便打她,倒不如早些嫁過去。
反正她爹是沐陽候,陸家那樣的門第,娶了自己可是燒高香了,還不是得供著她?
這樣一想,施妙柔頓時覺得,這門親事也沒有那么不可接受了。
得知施妙柔去往王氏那里告狀去了,林嫣然還有些冷笑。昨日里她就跟施慶松和王氏說過婚期了,當時王氏聽說了,還讓她將施妙柔的嫁妝全部都搬到了王氏的院子里去呢。
這會兒施妙柔去鬧,能鬧出來什么名堂?
果然,過了沒一會兒,便聽得丫鬟再次來報,說是施妙柔肯做嫁衣了,這會兒等著人量尺寸呢。
于是,林嫣然便打發那繡娘再次去了施妙柔的院子。
施妙柔雖然被王氏勸解過了,到底覺得心中有些不平,等到試好了嫁衣之后,便朝著裘映瑤的院子里去了。
到了這會兒,她又想起了親娘,想要在那尋求一些溫暖。
誰知溫暖沒有尋到,反而得了一個壞消息:“你說什么,你請了道士,竟還讓祖母和爹爹吃了毒藥?”
施妙柔失聲捂著自己的嘴,道:“娘,您這是做的什么蠢事兒啊!”
“為娘也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裘映瑤哭的不能自已,訴說完了自己的委屈,忐忑道:“現在為娘只能指望孩子生下來,你爹會念在我是生母的份上,給我一點活路了。”
這幾日無形中的折磨,再加上孕吐的反應,已然讓裘映瑤失去了往日里的風采,哪兒還見先前的美貌?
施妙柔不動聲色的閃過一抹厭煩,哄著林嫣然道:“娘也不必太擔心,父親一向喜歡您,說不定只是讓您得一個教訓。”
只是這話,她自己也不大相信。畢竟原先都只是針對林嫣然,這一次卻將祖母和父親都拖下水了,想必父親一定十分生氣吧。
怪不得今日她去找祖母的時候,祖母的態度也有些變化呢,一定是她娘給連累的!
裘映瑤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等到訴苦完了之后,才想起來問施妙柔:“兒啊,你怎么現下來看娘了?”
自從王氏給施妙柔找了一個教養嬤嬤教她規矩之后,這孩子都許久沒有來過了。
聞言,施妙柔這才輕描淡寫的說了自己要成親的事情。
“日子已經定下了,下個月初六。”
“你說什么?”裘映瑤頓時有些失了分存,帶著哭腔道:“怎么會這么早就定下來呢?這不是才定了親么,再怎么也得等到年末吧?”
見狀,施妙柔不耐煩道:“現在嫁出去也沒什么不好,等我嫁過去也就是一家主母了,總比現在在府上天天受欺負強。”
再說了,就是沖著那么多的嫁妝,她也想早點嫁出去啊。到時候錢都是她的,豈不是想怎么揮霍都可以了?
裘映瑤聽的她這話,復又哭了起來,心疼的將施妙柔摟在懷中道:“都是娘沒用,才讓我兒受了這么多的委屈。”
那施妙魚還沒有嫁出去呢,如何輪得到她的女兒先出嫁?說白了,還不是林嫣然那個賤人做的主,她就是想要惡心自己!
有了這個認知,裘映瑤越發的恨了。
可不管她再怎么恨得慌,這事兒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等到了二月初五那日,府上便已經貼上了大紅喜字,紅綢將府上打扮的煥然一新。
林嫣然將面子功夫也算是做到,已然是仁至義盡,王氏卻還有些不滿意,蹙眉道:“這樣的簡陋,豈不是叫人看笑話?”
聞言,林嫣然也不讓著她,只淡淡道:“府上只是嫁庶女,自然要不了那么大排場,沒得讓人看見了,說咱們府上不知尊卑。”
她一句話將王氏給噎了回去,也不管王氏鐵青的臉色,便去忙別的事情了。
當真到了這一日,施妙柔倒是平靜了許多,且那一日真的見到王氏給自己準備的嫁妝之后,她還有些隱隱的激動。那陸江榮已經成了跛子,自然是管不住自己的。等到她嫁過去,還不是好日子?
按照規矩,新嫁娘出嫁前一夜,是要有家中姐妹和閨中密友前來添妝的。然而施妙魚不屑于搭理她,而往日里那些交好的姑娘們,也都跟施妙柔斷絕了關系。
到了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她的院子里依舊冷冷清清。
施妙柔也不在意,只是在心中罵了一句那些所謂的好友,便將此事丟在一邊,拿著登記冊子在數自己的嫁妝。
誰知才數了一半,就聽的丫鬟前來報信,道是:“李小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