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清凈的公寓,此時霍家老宅里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老太太坐在客廳正位上,云瑤正細心的幫老人家按摩。
小輩們逗弄著霍家唯一的小寶貝霍凌越,一家人正陪著老太太聊天,即便是年輕人也沒有一絲不耐煩。
老人家看到一家人都在,心滿意足地說道:“其實,你們工作都這么忙,不用特地回來陪我這個老太婆。你們年輕人也該有自己的生活,我理解。現在這樣我已經很開心了。”
“奶奶,回來吃飯是我們都愿意的。外面的食物還沒有我們自家廚子做的味道好。陪你吃飯,我們都很開心。”
彥松嘴巴甜,三兩句話哄得老人家笑得合不攏嘴,別提多開心了。
再有佳怡的說笑逗唱,再大的房子也不顯得冷清。
“好了好了,不用幫我按摩了。你們也很累,我們就這么說說話也挺好的。”她嘆了口氣:“都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我還能過多久。年紀大了,總覺得做什么都力不從心。”
越是開心的時候,老人家越是容易生出許多感慨。她這么一說,大家都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都知道,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事情。他們這些人也有死的一天,可平時誰都不愿說起這些。
畢竟人死了,陰陽相隔,想想就會覺得難受。
云瑤趕緊說道:“奶奶你肯定會長命百歲的,大家都高興著,你怎么還突然說起這些晦氣話來了。以后可不許說這些,我們都會生氣的。”
老太太就喜歡云瑤的機靈勁,她也知道這些話是說給她聽,讓她高興的。家里能有現在的樣子,她已經很開心了。
想當初,何家出事的時候,她眼看著自己的長孫萎靡不振,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他以前過得很開心,自從小柔離開以后,他整個人的脾氣都變了,甚至相信了一些無稽之談。
她以為,過一陣子孫子就會從陰影中走出來。誰知道,這陰影竟然持續了好幾年。她在一邊看著也著急,可 可孫子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他們做長輩的,著急也無濟于事。
幸好,孫子遇到了這么個招人喜歡的女孩,總算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臉上也逐漸有了笑容。
現在的他,早已經沒了過去那幾年的消極樣子,老人家很開心,只希望,這一家人能夠一直這么開心地生活下去。
當初,那個叫何柔的女孩雖然好,可她看著,總覺得少了點什么。兩個人是般配,可她看得出來,孫子沒有像現在這么快樂。到現在,她還是相信,命運有它自己的安排,該在一起的,終究是會在一起的。
“彥辰,今天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阿旭也在這,奶奶把話說得明明白白。你們夫妻倆現在感情很好,這是奶奶最愿意看見的。以后,如果奶奶不在了,你也絕不能對不起洛丫頭,絕對不能讓她傷心,你記住了嗎?”
“奶奶,這一點,你不說,我也知道。我怎么舍得讓她傷心?”
“你這么想就對了!奶奶看著你出生,一點點長大,到現在。我這雙眼睛還是看得很清楚的,什么人才能讓你真正開心,我很清楚。洛丫頭,就是最適合你,能讓你開心幸福的那個女孩。如果你敢對不起洛丫頭,奶奶以后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原諒你。”
大家都有些詫異,老人家怎么今天突然說這么嚴重的話。
云瑤趕緊說道:“奶奶,既然阿辰是你看著長大的,那你應該很清楚阿辰的為人。這是在你跟前長大的孫子,難道你對他還不放心嗎?”
老人家嘆了口氣,這孩子再好,也有犯糊涂的時候。她就是擔心這孩子會再犯糊涂,有些人再好也成了過去,之前又不是沒有借著何柔的噱頭來打擾他們夫妻生活的。
她這個老人家雖然住在老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但是,該清楚的事情,她一件不落都知道。
過去那幾年,他能為了一個已故的女人,讓自己沉浸在陰暗的生活里,可見那個女人對他還有一定的影響。
很多事情,防不勝防。想起自己晚上做 的噩夢,她現在還有些心驚膽戰。
老人家很相信這些東西,也許,這就是無形中的一種暗示。
“你們都是一樣的,夫妻之間要互相信任,決不能輕易懷疑對方。人結婚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不管發生了什么,都不要輕易說‘分開’這兩個字。霍家的男人,是有擔當,有責任的,絕不能讓自己的妻子傷心,你們記住了嗎?”
老人家把氣氛變得這么凝重,大家都不好再多說什么。云瑤也覺得,奶奶這話里有話。
走廊里,老太太嘆了口氣:“洛丫頭,奶奶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很喜歡你這個孩子。孝順,乖巧,聽話,關鍵,我知道,你能好好愛彥辰。他,是個用情很深的孩子,不會輕易愛上一個人。”
云瑤點了點頭,霍彥辰對感情認真,這點她是知道的。要不是如此,他也不會因為何柔的事情,郁郁寡歡好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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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老太太,試探性問了一句:“奶奶,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和我說啊?還是,發生了什么事?我總覺得,你今天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老人家笑了起來:“我有表現得那么明顯嗎?不過是,叮囑了你們幾句話而已。其實也沒什么事,可能說出來,你們年輕人會覺得我老思想,不可信。”
老人家擺了擺手,推開門,房間里突然亮堂起來。等家里傭人都走了,她坐在搖椅上,握著云瑤的手,很認真地說道:“其實,是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噩夢,心里一直不踏實。我想,可能是我擔心過多,可這心里,還是有些不自在。”
“一個噩夢而已,奶奶要是擔心,不如說給我聽聽,省得憋在心里。”云瑤以為,老人家最多夢見些生死之類的事情,沒曾想,老人家的夢,竟然還和死去的何柔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