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血的眼球沉默了,跳動的心臟開始活躍。心臟很大,和布滿裂紋的人形頭顱差不多大。所發出的聲音亦如跳動旋律一般,鏗鏘有力:“觀你道基手損,可愿接受我的幫助,修復崩壞的根基。“
男子聲音,說話亦鏗鏘有力,而且聲音發出的聲音亦如雷雷戰鼓,使青年心湖隨著共鳴。
木子有一瞬間恍惚便欲脫口而出“可以”二字。這也實屬正常,道基崩毀,幾乎沒有記載可以修復。而此時這顆心臟提出的誘惑,對于木子這樣道擊被打出裂紋的修行之人來說。無異于雪中送炭,誘惑太大了。
加之心湖隨之共鳴。不提木子,換做任何一位相同境地的青年來說,恐怕都會義無反顧的同意。
唯有木子,經歷過太多的大起大落。圣品元根修行路被阻,措施秘靈境返鄉的時機,被困末法之地,父母雙親石化,恩師云浮昏睡不醒。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使得青年這顆不斷成長的心智,經歷無數次風霜后,就像風雪中挺立的常青樹,哪怕狂風大作厚雪擠壓,依舊挺拔直立。
白衣青年僅僅一瞬間的心湖蕩漾,便恢復清澈透亮,反問:“代價是什么?”
心臟被青年的冷靜所震驚,微不可查的停止了呼吸間的跳動。當然木子無法察覺這細微的變化,只有心臟自己知道所受的震撼到底有多大。
心臟實力擺在那里,有可能是傳說中的神。心智自然異常堅定,稍微震蕩后便恢復平靜。先說了一句:“小子挺冷靜。”
雖有繼續悠悠然道:“是要付出些代價的。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一顆心臟形態,無法凝聚肉身。需要和你的心臟融合,你我共用一具肉身"
木子沒有直接回答心臟的問題,反問了一句:“憑你的修為,難道不能滴血再生?”
心臟呵呵一笑,不屑道:“你能想明白的道理,我會想不到嗎?我自由我的苦衷,你只需要答應可以和不可以就行。”
無法力敵,生命掌握在別人手中,木子甚至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與其忍氣吞聲不如堂堂正正。也可以說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仍然不回答心臟的問題,繼續反問:“融合后,我還是我嗎?”
跳動的心臟干脆利落沒有隱瞞:“共用一體,是你也是我。”
木子冷笑:“以你的實力,奪舍的話不費吹灰之力吧。恐怕是和不能滴血再生一樣,你有你自己的苦衷。不過我相信,心臟融合后大部分時間是由你來掌控身體。偶爾心情好的時候會放我出來透透氣望望風吧?”
跳動的心臟依然沒有生氣,坦誠相告:“你很聰明。”
對于木子來說,修復道基的代價和死了沒什么區別,毫不猶豫的回絕:“不行。”
同時悄悄去除唯一的依仗,天梯所得比始皇畫像還要神秘的殘破骨片。不管自己的小動作是否能瞞住跳動的心臟,暫且死馬當活馬醫。
出乎意料的是,心臟并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的說:“沒意思,小頭看你的吧。”
布滿裂紋的人形頭顱,傳出蒼老的男子聲音破口大罵:”放你娘的屁,我比你打要尊稱前輩。“
跳動的心臟很是不屑:“修行者的輩分和年齡沒關系,你我實力相當,最多平輩處置,干你娘的前輩去吧。”
頭顱被罵后怒氣更勝:“小心心,你個小王八羔子,老子踏入修行的時候,你還是小蝌蚪呢。也好意思和我平輩相處。”
一顆頭顱一顆心臟,臟話連篇喋喋不休,二位似乎經常罵架。越罵越開心,后來雙方笑著互罵。
無辜的白衣青年再一次被冷落,很想拍拍屁股走人,留著三位該沉默的沉默,該罵架的罵架。可惜身體依然被禁錮,想封閉感官都做不到。被動聽著小頭和小心心的粗言穢語。
這二位比擅長罵街的潑婦更加潑辣,語不重樣兒足足互罵了三個時辰。這兩位不可揣度的生靈停止罵戰后,居然雙雙喘著粗氣。可見其用心用力全心投入。
密布裂紋的頭骨省去了彎彎繞,直接名言:“你我融合,可以讓你長生,真正的長生,比你們口中的那些皇者要強多了。”
木子被冷落半天,氣不打一處來。既然明知這三位暫時不想殺自己,所幸就不給好臉色,直接懟回:“長生者還能被人消的只剩一顆頭骨了,騙誰呢?”
頭骨不怒返笑:“對我脾氣,融合后會多給你一些掌控肉身的時間。不過你要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長生者亦不是無敵的。碰到真正的強者必須我來掌控肉身。”
不等木子回答,跳動的心臟不高興了:”小頭,你個老貨不講規矩,居然拿長生來誘惑人。“
隨后有對木子說:”我也能讓你長生,多給你望風的時間。“
木子嘿嘿一笑:“要不然你們二位先分出個高下如何?”
頭骨一聽暴脾氣又來了:“小心心,你個小癟三,忒他娘的不地道,你已經試探完了,現在又來和我搶生意。真不是個東西。”
一顆頭顱一顆心臟又對罵了三個時辰,最后雙雙同時醒悟,一致對外怒罵木子:“你個小王八羔子,居然算計我倆。”
白衣青年這次被冷落后心情舒暢,雖不能坐,站著看戲感覺也不錯。被二位怒罵也我所謂,聳聳肩:“我還是喜歡自己掌控自己。”
頭骨和心臟又一口同聲:“無趣。”
木子順桿就爬:“既然我無趣,就別讓我在這里礙眼了,放我走得了。”
帶血的眼球這時發話了,原本不是人間煙火的縹緲音,這次帶著怒意:“你們幾個吵死了,趕緊滾蛋。”
木子只感覺天昏地暗后屁股生疼,像是被人一腳踢暈踢飛。
一行軍大帳,正在商議接下來的進展,被突如其來的破空聲打破嚴肅的氛圍,頓時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魔獸山脈深處,也可以說是東陵獸山深處,蒼老的聲音憤憤不平:“怎么突然就送走了,我還沒玩夠呢。咱們仨在這里苦逼了不知多少歲月,好不容易來個小家伙玩玩,樂呵樂呵有何不可。”
跳動的心臟借機慫恿:“要不你在把那小子抓回來,既然他不上道,玩夠了之后您老一巴掌拍死算了。”
蒼老聲音又開罵:“放你娘的屁,剛剛說出天到宏遠和天道共鳴,現在對他動手就得和天道干一架。小心心是不是想著讓前輩我修為受損,你反而借機超越,便可以隨意拿捏我了。你個不孝的東西。”
不等心臟回罵,帶血的眼球怒道:“能不能安靜一會兒了,還不趕緊復活白蛇幫咱們繼續看守大陣。在慢點白蛇就真的死了。”
頭顱有些懼怕帶血的眼球,小聲嘀咕一句:“笨蛇,好好的大陣給你使用糟蹋了。”然后不再做聲,只見這顆密布裂紋的頭顱迸射出無盡的符文,涌像清澈的湖泊。
由于帶血的眼球在中間威懾,跳動的心臟同樣不敢太過放肆,學著老人小聲嘀咕:“真他娘的晦氣,無緣無故被這該死的小子把金魂果吸收了。我就奇了怪了,當時偷偷挪走金魂果為什么失敗了。”
帶血的眼球發出的聲音仍然縹緲溫婉,可是當中確透漏著上位者的威嚴:“這小子不簡單,身上或許還有其他器物,我感受到了危險的存在。”
帶血的心臟猛然間跳動頻率加快,將信將疑:“不會吧?難道是那張畫像,古怪是有一些,我估計畫像全面爆發,能有和我或許小頭單獨一拼之力。至于危險嗎從何而言?”
眼球同樣充滿疑惑:“說不清道不明,危險不是出自那張畫像,而是這小子身體上。具體是什么沒搞明白。”
如果心臟有肉身的話,此時一定會被驚的冷汗直流。他深知這顆眼球的恐怖,既然眼球感受到了危險,那就不離十了。如此細想,剛剛戲耍白衣青年時,居然有被滅殺的可能。怎能不讓心臟后怕。
帶血的眼球猜出小心心所想:“滅殺倒不至于,現在想來,轉移金魂果失敗,可能就和這小子身上的某些東西有關。”
隨后眼球又無奈的嘆息:“哎!在封神界算計別人玩弄別人將近一個紀元。沒想到在這大世將興亂世將起,我們馬上就要發揮作用的時候,居然被別人算計了一次。一次就是天大的損失。”
這是頭骨停止了符文迸射,“呸”了聲滿是怒意:“該死的會符文的老頭兒,有意逼迫白蛇和他同歸于盡。將白蛇斬殺的支離破碎,而老頭卻被那小子搶走的魂碑救了一命。雖是昏迷不醒,確沒有真正死亡。”
跳動的心臟借嘲諷:“老前輩才看出來啊?”
頭骨心底發虛回了一句:“你就看出來了?”
眼球無情打擊:“你倆一路貨色,懂的元陣法的老頭,看出了我們這里的大恐怖。同時也明白天道宏愿與天道共鳴后,會有一段時間受到天道保護。自己則是以死明志告訴我們,和天道作對的下場和他一樣。也難怪老頭兒這么想,實力越強受到的天道反撲越強橫。實力弱小者反到有機會活命、不過他太小看我們了,同時又很幸運,有魂碑救了他一命。”
投顧悻悻然:“居然有對大碑有特殊癖好的人物。”
行軍大帳里面烏煙瘴氣,排兵布陣的沙盤被砸的稀碎。四位謹慎的修士一躍老遠,擔心是敵人的刺殺。
剩余的五位修士都很鎮定,元力外放護住自身。
正中央位置一位身穿甲胄的將軍,相貌堂堂威風凜凜。在這些人中是最震驚的一位,甚至不曾釋放元力保護自己。
笑容玩魅:“不只是天外飛仙,還是天外飛尸。”
木子在被踢飛的同時,神魂亦被出手之人禁錮。正是帶血的眼球所為。既然不能把這小子怎么樣,不過讓他吃些苦頭鬧些笑話還是可以的。
神魂被屏蔽對周圍全然無知。迷迷糊糊學著頭骨的語氣:“應該遠離東陵獸山了吧,三位癟三不會在拿我怎么樣了吧,哈哈哈哈。”
這是突然聽到一個疑惑的聲音:“看樣子是天外飛仙,勞煩主位先拿下此人吧,一問究竟后疑團就可以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