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他們走后,百里青菡身邊的嬤嬤引著易夫人和陸夫人上了閣樓,又吩咐婢女上了茶水點心,退下去前恭敬的躬身。
“二位夫人在此稍等片刻,那位貴人很快到了。”
明月當空,一枝木香枝攀爬到閣樓上,米黃色的花朵在月夜中肆意綻放,異香撲鼻。
周蕓竹湊近聞了聞:“百里家的這叢木香開得可真好,讓我想起咱們在秀水村的茶莊,還有染娘種在藥莊里的那些木香花。”
“可不是,這么大一叢木香,要是全摘了制成花茶,能賣好大一筆銀子。”
蕭素荷這么說,周蕓竹頓時笑得不行。
“云顏已經嫁進百里家了,要不咱們跟她商量一下,讓她將百里家的木香花賣給咱們在京城的香茗軒鋪子。”
蕭素荷接話:“這敢情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云顏一嫁進來能用讓百里家的木香花變現成銀子,百里大人一定贊她會持家......”
夜染在木香叢后,已經聽到他們惦記百里家木香花的事情。
一轉過木香叢旁的卵石小徑,站在月夜下幽幽開口:“素荷,你變了,你再也不是當初小澤鎮香茗軒那個吟著一到荼蘼春事了的素荷了。”
“是染娘?”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蕭素荷擱下茶盞激動的起身。
站在閣樓的欄桿旁往下望,看到站在花叢旁的夜染,朝她招手。
等夜染上了閣樓,蕭素荷和周蕓竹已經激動在等著,二話不說,不顧一切將她給摟上了。
蕭素荷語聲哽咽:“那會兒不是沒有著落嗎?總要裝個才女找夫君。如今夫君都上鉤了,再裝什么才女牙口疼。”
“看來趕走了易家那個惡老太婆,易朝陽這些年一直寵著你,不然你也不會有如今這般歡脫的性子。”
夜染被她逗笑了,拉著她和周蕓竹在石桌前坐下來:“剛剛菡兒跟我說,京兆少尹夫人要見我,我還想著哪個少尹夫人。蕓竹,陸俊是什么時候調職來京城的?”
“新帝登基半年后,調令就來了。”
一別經年,好不容易相見了?
周蕓竹握著夜染不肯撒手,眸子里盈著淚花:“染娘......”
喊了一聲染娘后,周蕓竹說不下去了。
夜染的境況,她從陸俊嘴里知道一些,她的傷感,有心疼夜染的艱辛和坎坷,也有離別再相逢的不易。
蕭素荷眼睛也被水霧打濕了,幾個人握緊著手,不知道過了多久。
夜染輕咳一聲:“人生無常,聚散離別終有時,如今能再相見,咱們都要高興一些。”
“是,是,瞧我這性子。”
周蕓竹掏出帕子,在夜染的眼角輕輕沾了一下,然后自己也抹了一回眼睛,沖蕭素荷道:“你的繡工好,繡的帕子好看,我就不給你擦眼淚了。”
蕭素荷被她逗得,一時破啼為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蕓竹是這性子,又常來易府走動,我跟她來往多了,還能是從前的素荷嗎?”
蕭素荷親親熱熱握著夜染的手:“這次回來陶滇,不會那么快離開吧?你什么時候去我家走動走動,好讓我閨女認你做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