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扭過身來。
然后,目光看向走廊尺頭院墻上那扇小門。
“太后命你將那扇門打開,用意是什么?”
知公公在心里斟酌了一下,開口:“那扇門是咱家開的,咱家從二皇子那兒得到消息,知道老太君回端木家之前,住在東街醫館。而少谷主在對付允管事時,又請動了云家的蓮管事,咱家想試探少谷主和老太君的深淺。”
試探她和老太君?
她從云家借人,那是人盡皆知的事兒。
夜染冷笑一聲:“知公公既然沒有誠意,恕我不能陪公公在廊下吹冷風了。”
夜染冷睨他一眼,扭身又要回屋。
知公公感受到刺骨的痛癢在蔓延,延伸到了手臂上,恨得在黑暗中一咬牙。
“太后,是太后娘娘的授意。”
夜染掩門的動作一頓,手腕翻轉,取出一瓶早準備的藥粉。
“這就對嘛,公公總算拿出一點誠意來。公公能不能從我這兒拿到這瓶藥粉,就要看公公的誠意有多少?”
知道眼前的女人狡猾,要是得不到對她有用的消息,她是不會將藥粉交給他的。
知公公一陣咬牙切齒:“太后知道,云家主對端木家的人信不過,派了云墨公子伺候老太君,老太君入宮,云墨公子也一定會跟著入宮。太后娘娘讓咱家將那扇門打開,是為了方便少谷主和老太君往來。”
夜染聽到了一些玄外之音,晃了晃手上的玉瓶:“我這藥可不便宜,公公。”
太后娘娘的可怕,知公公跟在她身邊這么多年,再清楚不過。
要是夜染借著貂兒撓傷他,在他身上動了手腳,被太后知道,棄卒保帥,他這條命多半也保不住了。
走五十步也是走,走一百步也是走。
既然話都說到一半,知公公沒有辦法,只能顫著聲開口:“太后娘娘有意撮合少谷主和云墨公子,至于她老人家是什么心思,咱家也琢磨不透,多半是因為三皇子動了心思,讓德妃娘娘在太后面前數次提起少谷主的緣故。”
借著微弱的月兒,夜染盯著知公公看。
知公公只感覺能被這女人一眼看穿了,見她握著玉瓶沒有動靜。
他舉起手對天發誓:“咱家對天起誓,知道的就這么多了,有一點隱瞞,一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看來,他知道真的只有這么多了。
夜染將手上的玉瓶拋過去:“一日三次,將這藥粉涂抹在傷口,能暫時止住癢痛。”
知公公接過藥瓶心頭一喜,夜染似乎能一眼看透他,在黑暗中冷笑一聲:“知公公是不是等被撓的傷口好了,對我和月兒下手?公公要知道,這藥粉只能暫時止住你手腕上的癢痛,什么時候我能安然出宮,公公的傷口才能早日愈合啊!”
他現在總算知道了,為什么太后對待這個女人,也要小心謹慎。
不說昨天那個小崽子,竟然能靠近帝君,光是這個女人,就是一個難對付的主。
知公公拿著玉瓶,站在黑暗中靜默了數息,深深的看夜染一眼,還是扭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