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入宮,是替太后治消渴癥,因此是允許身邊帶個人入宮。
本來,她打算帶含笑入宮。
但陶滇深宮詭異莫測,含笑那點易容術,在凌云和大漠固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在宮里,難免不被人識破。
再說她在凌云時,幫著她打理過藥王醫館,所以從歸蕓居動身時,夜染還是選擇帶了歡顏。
歡顏十分心細,不但繡技出眾,還能煲得一手好藥膳。
等她和歡顏跟著知公公上了鐘粹宮的臺階,還在殿外,就聽到里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短短時日,你又替哀求抄錄了這么厚一疊佛經,你的孝心哀家領了,你也該保得身子才是。”
“淵兒替太后娘娘在宮外請大夫一事,臣妾心里過意不去,這幾天一直惦記著太后娘娘的鳳體,在佛前祈福,只求太后娘娘鳳體安康。能為太后娘娘抄錄佛經,是臣妾的福分。”
“你十年如一日,替哀家念佛抄錄佛經祈福,淵兒又豈會生了害哀家的心思?藥王谷的夜大夫說了,哀家這是不忌口所致......”
夜染轉過屏風,赫然看到一個貌樣和夏侯淵有幾分相似的宮裝扮相婦人,為太后揉捏肩膀,陪著太后說話。
太后一瞧見夜染,笑逐顏開:“德妃你看看,夜大夫這不是來了?哀家才念叨著她,趕巧她就入宮了。”
“你是染娘吧?”
端妃朝夜染溫潤淺笑:“淵兒入宮后,常在本妃面前提起你,說他師妹醫術精湛,內外蕙中。”
太后眉開眼笑:“是了,瞧瞧哀家這記性,忘了淵兒入宮前是藥王谷夜離的嫡傳弟子,說起來還是夜大夫的師兄。”
“說來愧疚,臣妾來鐘粹宮那會兒,還在替太后娘娘念佛祈福,淵兒這孩子巴巴的跑來,非要臣妾來鐘粹宮替他見見師妹。”
德妃討巧道:“太后娘娘,這回臣妾可是見著了這端莊秀雅的人兒。”
“有淵兒這個師兄在,夜大夫在宮中不會沉悶無聊,有空讓淵兒多來鐘粹宮看看哀家。”
太后吩咐知公公:“帶夜大夫下去好好安頓吧!”
夜染隨知公公給太后和德妃見了禮后,七拐八彎到了后殿,知公公將她們安頓在一處偏僻清靜的院落。
知公公一離開,歡顏忍不住開口:“少主子,奴婢怎么感覺剛剛在大殿,太后和德妃娘娘一唱一合,像是有意在撮合少主子跟三皇子的意思?”
這宮中的女人,比她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各自都有各自的心思。
德妃的意思很明顯,無非是故意在太后面前提她和夏侯淵師兄妹感情深厚罷了。
大世家的種種圓滑世故,她并不是沒有見識過,宮中的險惡爭斗在凌云和大漠后宮她也見識過。
但是,太后,有些讓她看不透。
聽說二皇子妃出自姬家,以前還是太后身邊得寵的。
比起端木家這種大世家,巫家那種小世家更好操縱,更容易捏在手心里。
這大概是太后舍得將姬雪兒嫁給二皇子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