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離開后,柴房里含笑和姚青四目相對。
姚青干涸的唇蠕動了一下:“阿滿跟我說起你,我才知道,你也來了陶滇.......”
“姚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
含笑冷嗤一聲:“身為階下囚的姚大人,是在譴責我背叛大漠,投靠了陶滇大皇子?”
姚青啞聲開口:“不是......”
可惜,含笑沒有給他開口說下去的機會。
她居高臨下冷睨著他,聲色俱厲打斷他:“當初含笑從大漠去凌云,是姚大人利用太子殿下曉以利害,勸說含笑只有成了太子殿下身邊的可用之人,才有資格站在太子殿下身側。因為姚大人的要挾利誘,含笑去了凌云做探子,并心甘情愿成了醉月樓的花魁,幫著姚大人收集凌云官員的秘辛。”
“太子殿下劫持了攝政王妃,又是姚大人勸含笑要識趣,太子殿下是未來的大漠之主,他身邊不能只有含笑一個女人,說回了大漠會在皇后娘娘面前進言,讓含笑成為太子殿下的女人。”
含笑自嘲的苦笑:“可惜,姚大人要利用太子殿下助陶滇巫家爭權奪位的計劃落空了,太子殿下得知真相,悲憤之下從鳳凰臺縱落青湖。姚大人為皇后娘娘效力多年,娘娘并不知道姚大人的真面目,并不知道姚大人是什么嘴臉,乍一得知太子縱落鳳凰臺的噩耗,一心想替太子殿下報仇,讓含笑引開守地牢的林乾,將姚大人你救出來去行刺攝政王,為太子殿下報仇。”
“姚大人你做了什么?含笑深知不敵攝政王身邊的高手一成,以身為餌是什么下場,那時候我拼著一條命想替太子殿下報仇,姚大人你做了什么?你逃了,你惜命,你逃了!”
一個踩著她的性命輕賤過的人,有什么資格要見她?
有什資格再對她威脅利誘?
要不是夫人寬厚,她早死在了大漠皇宮。
可笑這個姚青,已經淪為階下囚,還想用從前那一套對付她。
含笑說著說著,陡然聲色俱厲:“姚大人還想利用太子殿下,讓含笑將你放了嗎?還是,再一次想將含笑當成餌,讓你再輕賤一回嗎?”
觸上含笑那雙怒氣升騰的眸子,姚青心虛的別開頭去。
他當初為巫家所用,布下了一場棋局,不但大漠皇后和太子是他棋局里的一顆棋子,皇后收養的月部公主,一樣是她的棋子。
不管任何人,知道自己曾是一個被牽了線走的傀儡,知道自己只是棋盤上一顆卒子,都會感覺到憤怒。
如今當這顆棄子重新出現在他面前,姚青感覺靈魂被拷問了,竟然因為過去的所作所為有了一絲羞愧。
從前他是一個冷漠的人,冷漠的看著他棋盤上的棋子按著他的想法走下去,但當阿滿墜下鳳凰臺那一刻,將死之時在夜染面前替他求情,一切都改變了。
這個改變讓他觸摸到了溫情,讓他的世界不再是冷冰冰的。
變得有了溫情以后,他周圍的世界都變了,驀然回首,他所做的一切,似乎背負下了太多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