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國公夫人放下身段,站起身來,朝夜染姿態低微一福到底:“驍王妃請受臣婦一禮。此事,阮家也是受了易老太太蒙騙,她說易朝陽不曾娶親,我家老爺看重易朝陽人品才學,才動了結親的心思。易朝陽已經娶親一事,臣婦并不知情,多謝驍王妃在易老太太壽宴上點破,才讓臣婦和鶯鶯沒有鑄成大錯。”
能屈能伸,阮國公夫人好手段。
可惜了,頭頂一片綠,還是不顧人倫的冒綠光。
看在阮國公夫人認錯態度好,且暫時將這對母女先放一放,對付完易老太太,再回過頭來送她們一份大禮。
夜染從阮國公夫人身上移開目光,看向易老太太:“素荷每天伺候老太太,她一個千金小姐,連洗腳端尿的活兒也替老太太干。易朝陽一口一個娘子,老太太也不知道你兒子娶了親?”
易老太太腦子里嗡的一聲響,只感覺這下完了。
朝陽說過,這個女人不能惹。
她為什么非要惹?
這下將天給捅破了!
易老太太想求夜染高抬貴手,但是觸上夜染不威自威的目光,膝蓋軟了幾分。
她腳一軟攤跪在地,眼睛里潮濕了,看著蕭素荷:“素荷,我一時鬼迷了心竅,為了朝陽的前程,你能不能放我一馬?是娘糊涂啊!到底咱們做了那么久的一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朝陽的面子上,你放我一馬......”
這個易老太太倒是有幾分精明!
為人父母者,再有錯,也是長輩。
她點明蕭素荷的孝順,易老太太跪倒在地,要是素荷咄咄逼人,來賀壽的賓客,就是同情這個老太太了。
夜染本來想插手的,她想著也罷,素荷心軟的性子,的確要磨礪磨礪。
就當給她練練手吧!
夜染一點頭,蕭素荷從陸永明手上,接過那張婚書。
“我與朝陽夫妻一場,老太太跪著逼我不報官,也不是不可。”
蕭素荷鎮定的開口:“但有二個條件!”
易老太太仿如絕處逢生,頭點得像雞啄米:“好,別說二個,三個我也答應,你說!”
“第一,我要與易朝陽和離,從此各不相干,一別兩寬!”
阮家是攀不上了,好歹她也是以前的相府小姐啊!
易老太太:“素荷,非要如此…”
蕭素荷冷冷的看她一眼,易老太太話說的一半,咽了回去。
她垂頭喪氣:“第二個是什么?”
“我自認嫁與夫君以來,一直孝敬婆母,易家家道中落,朝陽赴京趕考沒有盤纏,還有在京城的一應吃穿用度,養這么多下人,都是用我的體己銀子貼補這個家。”
蕭素荷冷笑一聲:“老太太是個有主意的,能替朝陽攀上高門大戶,也不會在乎我那點嫁妝和體己錢子,這些錢銀,本該是我的,我要帶走。”
今天鬧一場,如今易家攀不上阮國公府那種高門,阮夫人絕不會將阮家嫡小姐嫁進來了。
她又帶走了嫁妝,易家靠什么度日?
翰林院是清水衙門,朝陽那點俸祿,不夠用啊!
易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