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將簾子放下來,與云顏對望一眼。
“夫人,外邊是金家和江家的人?”
夜染點點頭。
她早料到,金家和江家的人會出現,只是沒想到,他們會出現得這么快。
她以為,至少要等刑部將公孫侯爺捉拿歸案,然后金家江家才會著急,怕牽扯進公孫侯爺這樁案子,怕做了公孫侯府的幫兇。
沒想到,他們來得這么快。
也是!
東州江家和中州金家,能將生意在京城鋪開,還能一躍成為皇商,若是沒有敏銳的嗅覺和見風使舵、審時度勢的能力,也很難將生意發展到如今這等規模。
“送藥材的上門了!”
夜染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眨著眼睛拍了一下云顏的肩頭:“下去吧!”
云顏嗯了一聲,掀開簾子打斷兩個寒喧的人:“這位公子和老爺要敘舊,麻煩換個地方,別擋在本草堂醫館門口。”
金廣德和江琰這才發現,他們兩家運送藥材的馬車擋了路,又在馬路上聊著,擋了后邊馬車的路。
正要讓開一步,醫館門口等著一個家丁模樣的人看見云顏,兩眼放光跑過來。
“云大夫,云大夫,你讓小的好找,上回我家夫人染病,你開了一劑方子就好了,我家夫人這兩天染上了咳癥,咳得吐血絲了。”
那家丁只差沒有上來拽云顏,求道:“夫人交代要是沒將云大夫請去府上,小的也不用回府了,云大夫你就當可憐小的一個跑腿的,千萬去一趟咱們府上。”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小哥,做大夫亦如此,沒有藥材如何替人診病?”
云難一臉為難的說完,勸他:“小哥還是往天醫堂去請大夫吧!”
那家丁頓時呸了一口,義憤填膺道:“天醫堂為了逼迫本草堂,做出那種喪心病狂之事,為京城百姓所不恥,為天下人所不恥。我家老爺是御史,做的就是申張正義之事,如今天醫堂為了打壓本草堂,做出如此卑劣之事,我家夫人說了,天醫堂那都是沒有醫德的庸醫,就算病死了以后也不往天醫堂去請大夫了。還有中州金家和東州江家也不是東西,竟做了天醫堂的幫兇,無商不奸,按小的說,這些奸商就該被刑部百里大人一起給抓了….”
夜染坐在馬車里,嘴角抽搐得厲害。
真是打磕睡,還有人送枕頭上門。
外邊等著的江公子和金家主聽了,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更讓他們憋屈的是,御史行的是彈駭之事,這回金家和江家跟公孫侯府牽扯上了,就算外邊的家丁罵得痛快,他們也只能憋屈的受著。
的確,江琰和金廣德聽了這話,一頭冷汗。
聯壓本草堂一事,他們想盡快跟公孫侯府撇清關系,卻沒有想到,還來不及解決,事情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
不但京城百姓在街頭傳得沸沸揚揚,還傳到御史府去了。
明天早朝上,要是哪個御史遞折子時,順勢扯了金家和江家,還不知道會招來什么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