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染兒要記住,你心里只有本王一人。”
龍天頭俯下身,貼著她的鼻尖命令道:“本王去了北疆戰場后,就算那人來了西陵州,你也絕不能再對他有一絲舊情。”
終于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嗎?
夜染掙開他的手,將頭深埋在他胸膛上:“我如何會為了魚眼而棄了明珠?這輩子眼瞎一次就夠了!”
所以,他是明珠。
遠在京城的那人,在染兒心里,不過是魚目混珠。
這是在赴北疆戰場前,聽過最動人心弦的話,龍天再次捧起了她的臉,深情的親了一下,眸子斂盡了夜空中所有的亮光。
“染兒,等本王回來!”
離別來得這樣快!
夜染牽著月兒星兒,站在湖堤旁,目送著畫舫漸行漸遠。
龍天看著湖堤旁揮動手的夜染和星兒月兒,成了三個小黑點,打開手上一直拽著的布包,里面擱的是一件藏青色的袍子。
從大年三十那天開始,染娘一直讓云顏在教她繡袍子。
龍天擔心天冷手涼,還勸過她,她那雙手是捏針的手,可生死人肉白骨,不用來做刺繡的活計。
可現在他才后知后覺,陸俊說漏了嘴后,染娘已經知道要分離了。
所以才親自縫了這件袍子,細密的一針一線,都是她隱藏的牽掛和擔憂。
船行在大澤湖上,已經看不見秀水村的風景了,他摩娑著她親自替他縫制的袍子,那種暖意直透心底。
船漸行漸遠,變成了一個小黑點,最后消失。
夜染這才牽著星兒月兒,依依不舍往藥莊走。
大過年的,秀水村不時傳來陣陣鞭炮聲,不知道哪個村來耍雜,還敲鑼打鼓的。
小月兒搖晃了一下她的手:“娘親,爹爹什么時候回來?”
夜染被月兒喚回了思緒,仔細一看,小人兒臉上還綴著未干的淚痕。
她想替月兒拭干凈臉上的淚痕,剛掏出帕子,星兒接了過去,一邊替月兒擦臉一邊哄著:“月兒乖,爹爹不在,哥哥會護著你和娘親。”
月兒還是很傷心:“哥哥騙人,過了年,你要回梧桐書院。”
“梧桐醫館開張,娘親也會帶你上梧桐島…”
夜染還沉浸在離別的悵惆里,星兒已經在嫻熟的哄著月兒,說話行事一改往常的隨意,處處顧著她這個當娘親的。
他如此懂事,沖散了夜染心內的離愁,只感覺,上天將這一雙孩子給了她,便是對她最大的眷顧。
夜染蹲下來,摟緊了一雙小人兒。
等她牽著星兒月兒進了藥莊,玄誠道長站在大娥的木屋旁等著。
夜染似乎早已料到玄誠道長會等著她,拍拍星兒的小腦袋:“你帶妹妹去找阿松小叔叔,娘親和道長有幾句要說。”
星兒牽著月兒一離開,夜染看向玄誠道長:“道長是想跟隨他去北疆戰場?”
玄誠道長眸光意外的閃了閃,輕拭了一下手中的拂塵,夸贊一句:“王妃果真料事如神,看來,已經明白了老道的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