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樣的底氣,能撐起他這份膽魄?
夜染目光落在他身上數息,先觀其氣色,又瞄了一眼他的手,憑他不怕惹事,敢跳出來作證這一點,夜染朝他點點頭,打算冒險讓他試試。
“你跟我來!”
“你撒慌,撒慌,你們是一伙的。”
那婦人情急之下,指著蕭子冉和他夫人:“你是他們請來的,不許碰我家相公,不許碰…”
“閉嘴!”
夜染冷厲的睨那婦人一眼:“人送來本草堂,他的性命就交到了大夫手上。我在此立誓,若是治壞了你家相公,你只管找我,我叫夜染,是澤城本草堂十八家診堂藥鋪的總管事。”
什么叫治壞了?
那腿已經從根上壞了,想要接回去,除非有神乎其神的陶滇國神醫出手診治。
她是十八家診堂藥鋪總管事?
也好!
將本草堂拉扯進來,還能多得一筆錢財。
那婦人斂下眸子里算計的精芒,不再哭著阻攔了。
蕭子冉之所以認定是他兒子縱馬撞人,是一路上蕭士銘躍躍欲試要搶著趕馬。
再加上他在京城被外祖家縱著,有些胡鬧,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有時候行事忤逆,喜歡犯險。
故此他才認定,是這個孽子趁著他們歇下,趕了馬車出來撞到人。
然而,突然鉆出一個瘦高個的目擊證人,還有本草堂管事對他百般維護。
蕭子冉冷靜下來,看那婦人賊兮兮的眼神,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若說本草堂管事知道他們身份,要巴結蕭家,是萬萬沒有的事兒。
因為他們從京城回小澤鎮,是秘密回來,沒有帶多少隨從,更沒有驚動老爺子。
且剛剛那位夜管事,連眼神都沒有給他們夫婦一個,卻是護著士銘。
本草堂的管事,相信他兒,甚至愿意將本草堂扯進去。
他身為父親,卻沒有問清楚,聽了婦人的哭鬧,直接對蕭士銘動手。
意識到整件事情不對勁,這會兒蕭子冉一臉愧色,看向已經被他夫人扶住的兒子。
“士銘,你不該如此頑劣,事情到底是怎么發生的?”
“父親不是不信孩兒?”
蕭士銘捂著臉說完,扭地頭去,不愿意再看蕭子冉…
里屋診室內,那瘦高個的大夫,在碾斷腿的漢子腿上戳來戳去。
那漢子疼得一身冷汗:“痛,痛!”
“驅車那位少年,馬車上并沒有載重物,只是車輪碾過,你的腿不該傷得如此嚴重。”
瘦高個大夫冷聲問:“你的腿在被車輪碾過前受過傷,是被重物所擊?”
那漢子都顧不上嚷疼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迭口否認:“沒,沒有的事,我好好的和我媳婦走在大街上,是那個莽撞鬼趕馬車撞過來。”
“是嗎?”
瘦高個大夫嘲諷的揚起一抹笑意:“我當時恰好在南街上,瞧見是那婦人扶著你。一個腿腳利索的人,要一個女人扶著?”
漢子有些慌亂,不安的挪動一下:“你也是本草堂大夫?”
“不是!本草堂治不好你的腿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