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借著朦朧的燈火,打量了一圈屋子,這才發現,屋子里的各樣擺設,都不是在小澤鎮宅子。
她的氣勢一下蔫了:“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睡一覺已經到了澤城?
那為什么,她在睡夢中,也沒有一路感受到馬車顛簸的幅度?
記得他被沈辰抓去澤城那次,山里崎嶇,一路上她差點被搖散架了。
“為夫的傻娘子。你忘了,你最受不得馬車顛簸之苦?”
殷天伸出長臂一攬:“從小澤鎮出發時已經晚了,因為山路難行,便點了你的睡穴,有為夫這個肉墊子在,你一路好受些。”
夜染沒有想到,她來澤城犯險,他也跟著來了!
事先,可是沒有透露一點風聲,將她瞞得死死的,還因為要分別一段時日,不顧青天白日,那樣那樣了…
他說做了她的肉墊子,夜染就知道,應該是他抱了自己一路,在睡夢中才沒有感受到馬車的顛簸。
她一時觸動,拿手撫上他的臉龐,倚在他胸膛上:“相公,你對我這般好,我無以為報。”
他最受不得她這樣乖巧溫馴。
這會讓他有一種,將自家小娘子好不容易馴服的痛快感。
她這樣,他會想一口吃了她。
他鉗著她的下顎,眼神漸漸不對勁了:“怎么會無以為報?染兒,你知道為夫想要什么。”
這人真是!
來澤城是因為霍亂,這個時候,他都不忘了捉弄她?
夜染在他手上不客氣的咬一口,懊惱的白他一眼,翻了翻手上那本書冊。
這一看,驚了一大跳:“這是文大夫所說,那本治疫癥的醫書手札?”
“是,你搶了他來澤城的機會,動身前,他將這本手扎獻出來,還準備了很多藥材。”
殷天一躍起了身,將她抱起來:“周管事備下了熱水,你先去泡個澡吃點東西,再好好鉆研一下這本醫書手札。”
夜染以為,她和殷天入住的地方,是一處客棧上房。
一出了屋子,看到月光下那一大片園子,清輝投射在園中的水池內,那一片荷池足有一畝地那么寬,才知道他們住的地方是一處大宅子。
夜染手環在他頸上,有些吃驚:“這是借住在哪家府上?”
“你相公家!”
殷天在她瓊鼻上輕啄了一口:“這是為夫澤城買下,送你的一處宅子,可還滿意?”
小澤鎮那么大一處宅子送了她,現在又送澤城的宅子?
她怎么就嫁了一個出手如此闊綽的相公?
夜染嗔他:“又送宅子?不要!”
以前教訓陳柳兒的時候,說得頭頭是道,說女人要些田產店鋪宅子傍身。
到了她自己身上,這性子又全然不同。
每次送她東西,都要他絞盡腦汁…
“不要宅子也行,你有為夫就夠了!”
有了他,便什么都有了,他所有的東西,都是他家染娘的。
這些死物,怎么比得過活人做傍身之物?
以后他就是染娘的傍身之物!
殷天霸氣的說完,摟著她轉過一片假山,進了假山后的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