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被掐著砸下坡,一身哪哪都疼,等他掙扎著一身傷,被斷了手腳緩過勁頭的官差,從溪溝里艱難的拉扯出來。
這時候夜染身后跟著戴了面具的殷天,還有圍著殷天轉的大娥,吳大娘也牽著星兒和月兒怒氣沖沖下坡來。
沈辰這一輩子,還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看到夜染出現,沈辰指著她手在發抖:“快,快,替本大人拿下,這幾個襲擊本官的刁民!”
夜染一下坡,看到白馬上系著紅綢花,十二輛馬車依次排開。
一下震驚了!
她側過頭來,觸上了殷天的目光。
殷天看她的眼神里,滿是柔情。
此刻,他和她目光交匯,任是誰,也沒有搭理唧唧歪歪的沈辰。
沈辰氣死了,他是澤城縣令,澤城縣令。
這是哪來的刁民,竟敢驅打于他?
見手下的官差都不肯圍攏過去,沈辰厲喝一聲:“你們還愣著干什么?他蒙著面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他是刁民,不,是土匪。吳大人有令,放過土匪的,與其可罪…”
蕭家趕著九輛馬車馱了聘禮下聘。
他準備了十二輛馬車,且是雙馬系著紅綢拉車。
破壞這種美好的人,像蠅蟲一樣嗡嗡,真是討厭得很。
殷天清冷的眼神掃過去,那些斷了手腳的官差,感受到那股威壓,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一時都僵住了,恨不得學著鄭捕頭,裝死趴在地上。
圍觀的秀水村人不少。
襲擊澤城縣令的這個鍋,夜染可不背。
沈辰不是要顧惜名聲嗎?
她夜染,今天一定要讓他身敗名裂,讓澤城百姓知道,他們這位青天大老爺丑陋的嘴臉。
“沈大人,我為何要襲擊于你?”
沈辰到嘴的話一滯,意識到有些事情不能擺在明面上,趴在溪溝邊氣惱道:“你縱狼行兇,襲擊本大人。”
夜染嘲諷的看著他:“狼為何要撲向你?”
不等沈辰說話,夜染接著道:“那是因為,你徇私枉法,想栽贓嫁禍于我,我養的狼通人性,知道你的惡意,才會撲向你。”
“一派胡言!”
沈辰怒極:“魚頭村村民吳大魚,狀告你行兇打人一案,本大人此來,是問清楚大年初三發生過什么?你非但惡言相向,一言不合還縱狼行兇。”
“哦!”
夜染冷笑一聲:“這話大人自己信,秀水村村民還不信。你堂堂澤成知縣,每天有那么多案子要審理,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打人行兇案,特意從澤城趕來秀水村盤問嗎?”
“是啊,澤城縣令不是青天老大爺嗎?”
“原來縣令大人這么清閑啊!”
大年初三那天,有很多人追著吳大魚一家打過,開始不知道,后來吳坎帶著魚頭村的人打上門來,村民們才知道初三那天趕過的人,是吳大娘家的親戚。
他們也是幫著趕過人的,怕牽連到自己身上,插嘴議論開了。
“那吳大魚,是大娘家的親戚吧,親戚之間鬧翻了,多大點事,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縣令大人也管啊?里長管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