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主簿,如果沒有縣令大人的授意,又怎么會有膽子做下這等事情?
當時情況那么危急,曹主簿逼得染娘奪刀相逼了,如果馮大人沒有及時趕到,曹主簿除了逼染娘認罪,到底還要對她做什么?
沈辰新官上任,想審案立威,蕭家干涉不了。
但是拿染娘來立威,可有給過蕭家面子?
“沈夫人客氣了!”
蕭子驥突然淡淡說了一句:“沈大人初任澤城縣令,好大的威風!”
陳柳兒有些怔愣,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蕭家?
但是蕭家,是連府臺大人都惹不起的存在,別說是一個小小的澤城縣令。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這位蕭三公子,到底是世家大族出來的,淡淡的一句話,自有一股威壓在。
陳柳兒被那股威壓壓著,感受到了這位蕭三公子的敵意,有幾分不自在。
喝下一杯茶后,站起身來:“染兒,姑姑給月兒星兒買了些東西,你隨我去馬車里取一下。”
其實,夜染也有些懵。
蕭子驥此人,對人一向溫潤平和,從來沒有擺出這樣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為什么獨獨對陳柳兒,表現出那么明顯的敵意來?
夜染知道陳柳兒有話要說,隨她上了馬車。
陳柳兒將簾子掀下:“染娘,這位蕭公子,可是梧桐書院那個蕭家?”
夜染點點頭!
盡管心里有了答案,得到了這個回答,陳柳兒還是很吃驚。
“那你和蕭公子如何結識的?”
“去本草堂賣藥。”
夜染打斷她:“將我喊出來,姑姑不會是為了問蕭子驥的事情吧?”
蕭家何等尊貴?
染娘竟直呼蕭三公子名諱?
可見這關系不簡單!
“將你喊來馬車里,的確是有話要說,這是我給星兒月兒在澤城買的幾件衣裳,里頭也有你的一套。以前在娘家時,嫂嫂每次入山挖了藥材去換錢,過年都會給我買新衣裳”
一提起夜紫蕓,因為原主記憶里感受到的溫暖,夜染的心一時柔軟了些。
陳柳兒哽咽著說不下去了,頓了頓才握著夜染的手:“染娘,你奶這次被打了二十大板,身子又癱了。她是你親奶,一家人,哪有什么過不去的仇恨,看在姑姑的面子,能不能不怨你奶了?”
“親奶會將懷著身孕的傻子趕出陳家嗎?親奶會任我后娘和陳思草,欺負我們孤兒傻母嗎?親奶會見到孫女兒挖了藥材勉強能填飽肚子,上門來搶吃的嗎?親奶會二十兩將孫女兒賣了嗎?”
夜染眸子染上了一抹冷意,將陳柳兒給的包袱遞回到她手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姑姑沒有遭受過染娘的痛苦,又怎么會知道染娘的辛酸和艱難?馮同知送來的衣裳有多的,姑姑買的這衣裳,還是拿回去給沈家的孩子穿吧!”
一說完,夜染往馬車外鉆。
陳柳兒舉著那個包袱,一臉尷尬。
夜染才躍下馬車,又突然扭身掀開簾子。
陳柳兒以為她回心轉意了,有些激動:“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