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病了,星兒月兒和吳大娘都很擔心,趁著殷天給她端藥,吳大娘洗完碗要帶著一雙孩子來看看她。
剛走到門外,吳大娘聽到那句:你睡了我,這是打算白睡了?
頓時驚得嘴張開,嘴里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耳邊好像響起一道炸雷,牽著星兒月兒站在屋外,她再也邁不動步子了。
在澤城客棧,染娘和公子…
這可是大好事啊!
那月兒和星兒,是不是很快要有爹爹了?
這家里,是不是很快要有一個男人了?
不能擾了公子和染娘說體己話,吳大娘忙拽著星兒和月兒扭頭回了堂屋。
月兒一在堂屋爐火前坐下來,好奇的問:“吳奶奶,什么是白睡了?”
這個,這個…
吳大娘被月兒問得瞠目結舌,不知道怎么開口解釋。
一旁的星兒拍拍月兒的小腦袋:“就是娘親吃了拆骨肉,非說沒吃過…”
吳大娘老臉一紅,一身僵硬,直接石化了!
殷天端著藥碗出來,聽到星兒這話,嘴角抽搐得厲害。
他將藥碗擱在灶房,回了堂屋,讓星兒將陶塤取出來,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在雪地里折騰了一兩個時辰,雪沫子融化成水,沾濕了衣裳,夜染的確有些寒氣入體。
一碗紅糖姜湯喝下去,渾身暖暖的,聽著堂屋外傳來婉轉嗚咽的塤聲,眼皮子一沉,漸漸墜入夢鄉中。
一夜好夢!
一大早,白雪折射的光透進窗子,窗外傳來一陣嗚嗚咽咽的聲音。
時而響一下,像小鳥在啼鳴,時而又像是虎嘯聲,時而像蛇的茲茲聲,還有狗吠聲。
夜染猜,這是星兒在練習吹陶塤的聲音。
星兒似乎極有天分,不會吹一首完整的曲子,但是卻能無師自通,用陶塤模仿各種動物的聲音。
夜染穿好衣裳剛出了堂屋,聽到院外傳來月兒咯咯咯的笑聲。
雪停了!
轉到堂屋門口一看,殷天在幫著月兒堆一個雪人,月兒頑皮,滾了雪球往他身上扔。
月兒滾的雪球太松軟,一砸到殷天身上濺開一片雪花。
大概是覺得有趣,月兒咯咯咯笑個沒完,扔累了,趴在他背上讓他馱著。
灶房那邊,飄來一陣香味。
烙餅子的香味夜染再熟悉不過,還有一股燉湯的香味兒,夜染一聞,就知道是大娘燉了香濃的骨頭湯。
灶房飄來的香味,星兒吹陶塤的聲音,還有院外咯咯的笑聲,這樣溫馨和諧的畫面,合成了一個有煙火氣息的清晨。
歲月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
月兒抓了一捧雪,趴在殷天背上夠著了雪人的腦袋,一扭頭看到夜染站在堂屋門口。
“娘親,娘親,快來幫月兒堆雪人。”
“你娘親染了風寒,不能堆雪人。”
殷天哄著月兒去捧雪,唇角微勾看著夜染:“好些了嗎?”
喝了一碗她不喜歡的藥汁兒,能不好嗎?
那個雪人,已經成形了!
夜染玩興大起,折身進灶房削了一塊紅蘿卜做雪人鼻子,又在灶房柴火堆揀了兩片葉子,用小刀子割成眼睛的形狀,還折了幾根細細小小的樹枝,掰彎了做成雪人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