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青杏隨陳柳兒來過,吳大娘一眼認出了她:“姑娘怎么來了?可是縣令夫人托你給我家染娘帶話?”
“不是,不是。”
青杏忙擺手:“大娘,侄小姐在不在,我有事情找她。”
“找她啊,你來晚了。”
吳大娘和氣道:“她一早入山狩獵,怕是今兒要在山里過夜。”
夫人的侄女,想來這些年過得也難。
一個女人家,還要入山狩獵?
那是男人干的活兒啊!
青杏更是有些同情夜染了,想告訴吳大娘,陳老太太攛掇賀四來相看人的事兒,又怕她一個老人家,帶著兩個孩子在家,會受驚嚇。
青杏問吳大娘:“大娘,昨兒有沒有什么人來過你家?”
“姑娘問的是什么人,我家新屋子完工后,這幾天沒人上我家來。”
沒來就好!
青杏問了夜染大概什么時候狩獵會回來,得知要好幾天才從山里回來,稍微安心了些。
她要盡快將這事兒捎信給夫人,別老太太胡亂做主一回,真將夫人的侄女隨便給許配了出去。
所以從夜染家出來,急匆匆去渡口找何三托信去了。
冬日的山林有些冷,夜染穿上了殷天買的棉襖,苗條的身形變得有些圓滾了。
她這個模樣兒,有點像山里抱著爪子的大熊,步伐間平添了些許憨態,殷天在后邊盯著她的背影看,唇角愉悅的勾了勾。
進了那片石林,夜染像下了什么決心似的,突然轉過身來,盯著殷天看。
“怎么不走了?”
殷天愣了一下,然后道:“不是雪天,很難找到林麝踩過的腳印,還要往深山里去。”
六年前,夜染跟隨師父來過西陵州的綿延山脈,也曾結識了一些獵麝人。
他們是要長年累月守在山里,四處搜索林麝的蹤跡,多人圍獵,才能射到雄麝,取得麝香囊。
這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殷天雖然箭法厲害,但對于獵麝一事,一定比不上有經驗的獵人。
就算在山里守個十天半月,但是也難撞到運氣,恰好能獵到一頭雄麝。
新屋子已經建好,熬藥膏賣去本草堂,半個月送一次貨就成了。
接下來她要做的,是研制新的藥方,還有幫著殷天治好臉上的燒傷。
她家這青磚大宅子一建好,李春花便動了替她找親的心思。
解決了一個李春花,還有對她恨之入骨的陳老太太,那老太婆現在得了澤城大夫診治,腿好后,肯定還會在她的親事上玩夭蛾子。
若是殷天繼續住在她家,到時候那老東西一定會借著這件事情,扯出什么男女之防,然后借著陳柳兒的勢力,再來干涉她的婚事。
殷天的傷,不能再拖下去了!
這么久的朝夕相處,讓夜染從骨子里對他生出了一絲信任,愿意選擇相信他。
她下定決心道:“我要跟你說一個秘密!”
她這么鄭重其事,一副嚴肅的樣子,像是要宣布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
這讓殷天心跳停了半拍,聲音有些顫:“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