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湖畔十里八村，每當八月節明月升空，要舉行祭祀湖神和月神的儀式，過得很隆重。
各村都有組織節目，載歌載舞。
今年輪到秀水村做東道主，為了趕晚上的熱鬧，附近村子里的親戚，都有來秀水村做客。
原本寂靜的秀水村，一下熱鬧了起來。
周志杰和周氏一族的人要幫著族長布置湖邊的場地，所以提前兩天夜染家的新屋子已經停工了。
其實，那墻已經砌完了，只待八月節后架梁鋪瓦。
要送的節禮已經送完了，村里人忙著走村串戶時，夜染和吳大娘忙著做一頓豐富的午飯。
養了幾天，夜染的腿已經好多了。
雖怕扯疼傷口，腿有些瘸，但一點也不影響幫著吳大娘做菜。
夜染念叨過八月節的菜式，月兒一直記著。
那天網來的魚送完禮節，還剩了好些，免得小饞貓月兒總惦記，夜染打算將八月節的團圓宴，做成一桌魚宴。
從水缸里撈了一條二斤來重的大魚，洗剝干凈，清去內臟，夜染用刀子將兩邊的魚肉剔下來，切成薄薄的一片。
吳大娘在做魚丸，殷天幫著在燒火。
夜染一蹙著眉頭，他就知道她這是嫌棄自己切的魚片太厚了。
二話不說接了她手上的刀子，隨著他手腕快速而有頻率的甩動，那些薄如蟬翼的肉片，整齊有序擺列在案板上。
這回連著星兒也掩不住眸眼里那絲崇拜。
“好厲害！”
別以為殷天面無表情，夜染就不知道他的唇角微翹過。
她朝他飛了一個眼神：“這手刀工跟鎮上春江樓的大廚不相上下。”
他這手刀工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做菜的。
大廚？
整個西陵州能讓他下廚切魚的人，也只有身邊這個嘲諷他的女人。
她在灶臺旁忙活，臉被薰紅了，所以朝他飛了個眼神時，那抹嘲諷的意味淡了些，倒顯得有些微微嬌憨。
看她像小女人撒嬌的神情，殷天也不想跟她計較了。
好脾氣的沒有回敬她，繼續幫著做魚丸子的吳大娘燒火。
那些魚片，夜染撒了些鹽和料酒腌制了。
殷天的刀工那么好，有這個免費長工使喚，不用白不用，夜染還要做紅燒魚、清蒸魚和糖醋魚。
她從水缸里撈了三條一斤來重的魚，擱進木桶里，拎給殷天。
“你將這幾條魚給收拾了！”
那個蕭公子來過幾回，都不進灶房的。
這殺魚的粗活兒她來干就成，好說殷公子也是州府來的，就是殷老爺也寶貝著他。
染娘這么使喚來使喚去，一旁的吳大娘看不過眼了：“魚丸撈好了，我來，我來。”
“大娘，無妨的，一家人要幫著做活兒。”
吳大娘要來搶桶，殷天早拎著那桶魚，拿著刀子帶著星兒月兒去院子水缸邊殺魚了。
“哎，哎！”
吳大娘聽到一家人，高興得連連搓手，眉眼都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