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娘,染娘,醒醒…”
耳邊一陣嗡嗡聲,夜染想努力睜開那沉重的眼皮,卻還是一陣犯困。
站在床邊離得最近的人,是捏著銀針的周海。
一邊替她取針,一邊埋怨身側的殷天:“好好尋個藥,怎么會滾下坡去?磕到頭了,還弄傷了腿?殷公子,不是我說你,你怎么能讓染娘一個女人獨自入山?也不跟著點?還有,你住在染娘家,這不清不白的,沒個名分…”
“周叔說得是!”
殷天清冷的聲音傳進夜染耳朵里:“等染娘醒來,我求個名分!”
這個周叔…
治傷就治傷,扯上什么不清不白,名分什么鬼?
這下,夜染不醒都不能了。
她緩緩睜開眸子,眼前模糊的人影漸漸清晰起來,圍在床邊的除了周叔和殷天,還有大娘牽著星兒月兒緊張的守在床邊。
“周叔…”
“醒來了,醒來了!”
周海長吁一口氣,將銀針收進藥箱里,吩咐一旁的吳大娘:“你將染娘腳上的布條取了,我看看她腳上傷勢。”
“不,不用了,周叔。”
夜染這下更清醒了幾分,身子在床榻上不安的挪動了一下。
她的神色落進殷天眼里,殷天馬上在一旁淡淡道:“在山里替染娘止血時,抹過跌打損傷藥膏。”
周海想著到底男女有別,染娘又面皮薄,不再堅持了。
“上過藥就成?染娘做的那藥膏在本草堂賣得好,這十里八村的人知道那膏子好用,都花了大價錢買來備著。”
周海走時,仔細囑咐:“頭上的傷勢,用銀針散了瘀血,沒什么大礙,腳上那傷,記得每天換藥。”
周海替夜染行針時,星兒和月兒大氣也不敢吭一聲,生怕擾了他替夜染治傷。
因為心疼娘親,小月兒眼睛里噙著淚花兒,卻生生憋住,沒有滾落下來。
這會兒周海走了,她上前一步撲在床邊,踮起腳柔聲問:“娘親,疼嗎?”
小人兒問這句時,終于憋不住,眼眸里的淚水,像斷線的珠子悄悄滑落了下來。
夜染頓時心疼得不行,用手替她抹了一把眼淚,溫聲哄她:“就是跌了一跤,娘親不疼的。”
“月兒不哭,娘親很快好了。”
受傷的人最要圖個清靜,夜染醒來,吳大娘總算吁了一口氣:“月兒跟吳奶奶去灶房,給娘親燉雞湯補身子,好不好?”
這次夜染被殷天背回來,著實嚇了吳大娘一跳。
如果殷天和星兒沒找進山去,還不知道染娘會不會喂了山里的野獸。
以后,決不能讓她獨自一個人入山了。
吳大娘牽著月兒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說了一句:“染娘,以后可不許自己一人入山去,那林蛙油不急,慢慢找就是…”
那林蛙夜染可是好不容易弄到的。
馬上到了林蛙冬眠的季節,再要弄上好的林蛙油就難了。
冬眠之后得到的林蛙油,配制出的藥效會大打折扣。
吳大娘不提林蛙油還好,一提那林蛙油,夜染頓時急了:“我那簍子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