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小人兒對他的依戀,殷天的眸子不自覺柔和了些:“月兒這么可愛,叔叔怎么舍得離開?”
月兒咬著糖,含混不清嘀咕:“叔叔不離開,月兒可愛,乖乖聽話。”
“叔叔不走,一直陪著月兒!”
殷天揉了揉小姑娘柔軟的發絲,溫聲哄著小月兒,瞧見她舉著的手上凝了血痂,握著她的小手問:“怎么刺到了?”
小月兒其實不是那么嬌,五歲的小姑娘,已經會幫著種藥草,天天幫著吳大娘收拾碗筷。
偏生殷天這么一問,小姑娘癟了癟嘴,朝他撒嬌:“想吃栗子!”
原來是被栗子球刺到手了?
“以后要吃栗子,等叔叔給月兒剝。”
殷天將賣首烏得來的那個錢袋子拋給夜染:“賣首烏的銀子!”
說完,摟著月兒往外走,蹲在院外竹墊子旁,替月兒去剝那些裂開的栗子。
“娘親,何爺爺說八月節快到了,近來去鎮上的人多,他走不開。”
星兒轉告夜染何三的話:“何爺爺過幾天得閑了來喊娘親。”
過幾天才能抽出空來么?
也好!
離八月節還有八九天,那魚網了也不好養那么些天。
上午洗的那籃子山楂,早晾干了。
夜染去后坡砍了一根竹子,讓殷天幫著削了好多竹簽兒。
然后將那山楂攔腰切開,挖掉果核,再對好縫隙插在竹簽兒上。
夜染做的東西好吃,她說要做冰糖葫蘆,吳大娘還興沖沖的幫著挖果核兒。
結果等她從后坡送完茶水回來,殷天和星兒月兒,已經幫著夜染將那些挖好籽的山楂,都串在了竹簽上。
見夜染取了三斤糖出來往鍋里倒,吳大娘一陣眼皮直跳:“染娘,你做那個糖葫蘆,要用上這么多糖啊?”
糖是多金貴的東西?
一倒就是三斤。
吳大娘暗暗后悔幫著夜染整這些吃食。
夜染知道她心疼那些白糖,往鍋里加了一半的水,笑吟吟道:“大娘,咱家的日子越過越好,不是過節嘛,圖個高興。省這些糖做什么?”
好吧!
染娘說得有道理。
吳大娘也不說什么了,幫著夜染燒火。
一開始用大火熬那些糖,等上面開始起泡泡時,夜染讓吳大娘將火燒小些,邊熬邊用木鏟子攪動著鍋底,讓糖熬得更勻些。
熬得差不多了,取了案板來,上面抹上一層涼水。
將串滿葫蘆的竹簽子往鍋里一滾,蘸上薄薄均勻的一層糖,再取出來擱在水板上冷卻。
糖是金貴的東西,小澤鎮這種地方沒有冰糖葫蘆賣。
京城福榮齋老板,喜歡收集各地美食,做了擺在鋪子里頭賣。
她以前在百里家,最愛福榮齋的吃食,尤其愛吃福榮齋的冰糖葫蘆,為了滿足口舌之欲,有一次替福榮齋東家診病,她不取分文診金,索要了幾樣做吃食的方子。
其中一味,就是這冰糖葫蘆了!
月兒和星兒還是第一次瞧見這種吃食,感覺新奇得不行,一直站在灶旁盯著案板上的冰糖葫蘆看。
夜染做冰糖葫蘆時,殷天也和孩子一起站在灶旁。
冰糖葫蘆?
他記得是江南一帶才有的吃食。
當然,京城的福榮齋也有賣。
在夜染看不到的時候,殷天看她的目光愈發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