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聲不好,不在乎多上一樁,月兒和星兒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要名聲,只要為月兒和星兒討個公道…”
站在堂屋門口的星兒,聽到夜染這句,小眼睛閃爍著像夜晚星辰一樣璀璨的光芒。
月兒從門后伸出手,輕輕拽了一下星兒的衣角:“哥哥,我以后不膽小,再也不怕壞人…”
星兒聽夜染說這樣一句話,感覺站在陽光下的娘親,周身縈繞著耀眼的光芒。
他將小月兒從門后拉出來,握著她的手:“娘親會保護你,哥哥會保護你,月兒自己也要強大起來,娘親的孩子,要勇敢…”
“嗯,月兒不給娘親丟人,打壞人…”
李春花吊在樹上亂蹬腿,陳長水扛著鋤頭走在烈日下的影子,卻是越來越遠。
她剛剛向陳長水求救,已經累得快虛脫過去。
這會兒見他真的扛著鋤頭走了,不管了,她絕望嗚咽一聲,朝夜染嗷嗷亂叫。
夜染站在烈日下一陣冷笑,朝嗷嗷亂叫的李春花揚了揚手上的鐮刀:“你該慶幸,陳長水沒有救你,她真救了你,才是你生不如死的開始…”
這話啥意思?
她不要吊在樹上曬,渾身難受得緊。
她要下來,下來…
夜染卻無視她的求饒服軟,一扭身走進屋子。
李春花見她真走了,這才意識到這小賤人真是個狠角色,惹不起,這會兒后悔也沒用了,只能打落門牙往肚里吞,盼著太陽落山,盼著村人發現她被吊起來…
陳長水比陳貴小幾歲,又是本家,走得也近。
本來他膽小,不想管陳貴家的家務事,但想想李春花被吊死了,他不好跟陳貴交代。
猶豫一下,拐個路,上陳貴家報信去了。
夜染切完那些商陸片,用竹墊子曬好,就在堂屋里教月兒星兒識字認字。
吳大娘在一旁擔擾道:“染娘,這樣吊下去,會不會弄出人命?”
“死不了,她皮厚著呢,不給她長長記性,以后她還敢打月兒星兒的主意。”
一聽李春花還要動賣月兒星兒的念頭,吳大娘選擇相信夜染,狠狠心,不去管吊在樹上的李春花,扛著鋤頭去后坡菜地鋤草了。
夜染沾了墨水,在紙上畫了一幅鄉村春景圖,然后提筆寫下:“一望二三里,煙村四五家,門前六七樹,八九十枝花…。”
星兒已經揮動著手,在桌子上比劃這些字兒怎么寫。
月兒卻是被夜染那寥寥幾筆的鄉村景色吸引住,在一旁拍手贊嘆:“娘親好厲害,月兒要學畫。”
月兒很喜歡種藥草,若是她對作畫有興致,以后夜染可以畫藥草教她識藥辨藥。
難得月兒有興致,星兒在一旁練那首詩,夜染拿起筆墨,在紙上畫了點、線、面,又教月兒注意墨水的濃淡干濕變化。
母女倆正投入,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這染娘心狠了些,快把人吊死了。”
“李春花到底是她后娘,上次推落水人也沒事,哪有這般狠心?”
“不能等里長來了,陳貴,你動作要快,快將你媳婦放下來,人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