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千夜面對墓碑而站,看著墓碑上那四個字笑了好一會兒,他才一撩額前的長劉海,邪魅的緩緩笑道:“或許,這個天下,我誰都對不起,但唯獨你,我對得起。我對得起你,你聽到了嗎?北堂千夜?”
“就是,哈哈哈…”北堂千夜突地放聲大笑起來,“我對得起的人,竟然是我連面都沒見過的人,還早就已經死了,哈哈哈…”
笑著笑著,北堂千夜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了,只知道好笑,但到底是笑墳墓里的‘北堂千夜’,還是笑他自己,他就不知道了。
沒有再跟墳墓里的人說什么,北堂千夜只是放聲大笑著,直到笑累了,感覺身體有些支撐不住,他才轉頭,朝陵外走。
可只走了兩步,他就頓住了腳步,停在那,也不回頭,而是背對著那刻有‘北堂千夜’名字的墓碑,低低說了句:“我要死了。”
隨即,繼續朝前走。
一走出皇陵,北堂千夜整個人就無力的倒了下去,玉宇和瓊樓趕緊上來攙扶,北堂千夜整個人都有些迷糊了,身體又發熱了,熱的他腦子都有些沒法思考,他只是一邊被玉宇和瓊樓扶上馬車,一邊迷迷糊糊的問道:“我不記得我是誰了,你們記得么?”
聞言,玉宇和瓊樓又一次瞬間淚崩。
玉宇和瓊樓剛將北堂千夜扶上馬車,北堂千夜又昏睡過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直到三日后,大半夜,某五進大宅子,主院,主人房間,北堂千夜才慢慢醒過來。
看著跪坐在床邊的玉宇和瓊樓都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北堂千夜就笑了:“沒看出來啊,你們這么愛哭了。”
玉宇和瓊樓沒說話,只是都緊抿著唇,臉上全是擔憂和難受。這次,他們主上昏睡了三日,距昏睡再也醒不過來應該不遠了…
北堂千夜也沒胃口吃什么,就喝了點水,才又笑道:“這次我竟然昏睡了這么久么,那我應該真的快要死了,趁著我還沒死,又清醒了,我就將該交代的都跟你們交代了吧,我死后,在云陽隨便找個地將我給葬了,我也不記得我是誰了,碑上就不用刻字了,陪葬品也不要別的什么,就這塊免死金牌…”
他拿出免死金牌,示意玉宇和瓊樓看。
隨即,又道:“雖然我不知道我是誰了,但我知道我是我爹娘的兒子,更知道我爹娘叫顧若寒和李紫荊,這個免死金牌跟我合葬,我也算是有了歸屬。”
“是,主上。”
“不,”北堂千夜虛弱的搖頭,“我不是你們主上,你們主上是北堂千夜,而我不是北堂千夜。”
“不,你就是我們主上!”玉宇和瓊樓都特別激動。他們十四歲就跟著這個主上,他們從來沒跟過那早就已經入土的北堂千夜,而不管他們主上叫什么名字,他們都只認此刻他們眼前的人為主。
北堂千夜只是笑了笑,并不跟他們爭。
眼皮又沉重起來,又想睡了,北堂千夜一邊疲倦的合上眼,一邊有些縹緲的又開了口,問道:“我對你們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