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伊一想到這里，又向歐辰問到：“你有沒有找到最終對這場火災的定案報道？”
“有。”歐辰從幾份報紙下面抽出了一份舊報，遞給陸伊一，說到，“上面說，這場案件最終調查是因為兩名工人發生口角，出于報復點燃了一個廢舊倉庫。”
兩名工人發生口角，導致上百人被火燒傷致死？
這樣的解釋好生牽強呢。
陸伊一沒有辯駁，只是接過報紙認真看了一遍，總結道：“所以，這上面是說白丙成跟火災案最后是沒有關系的，工廠改制也跟火災案沒有關系，只不過是運氣不好，正巧碰上了？”
“上面的確這么說的，不過啊，也就是唬弄一下民眾罷了。要是白丙成跟工廠改制都沒有問題，草案會最終被否？”歐辰不屑一笑。
他們做新聞的，跟別人不一樣，這種看起來官味十足的報道，在他們眼里就是欲蓋彌彰。
出于新聞人的敏銳直覺，這事十之八九是賈許這一類人勢大，怕影響鬧大，所以抓了兩個替罪羊，將這件事擺平了。
可憐了替罪羊，陸伊一看著報紙上的照片，杵著腦袋，心里說不出來的不痛快：“涉事兩人，一人被判槍決，一人被判終身無期徒刑，不過想來就算在監獄也不是瘋就是死了。”
這兩人何其無辜，在骯臟的暗流下，就這樣變成了犧牲品。
陸伊一想起了申矢昨天晚上說的話，因為見不得人，所以不想讓她看見。
果然，有些事情，她沒看到以前，她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如今才看到了一些鳳毛麟角，她就很不舒服了。
那申矢看到的，又是怎樣一個地獄呢？
這時，便聽歐辰提到：“你說啊，既然當時草案就引發了這樣的問題，為什么時隔十五年后最終工廠改制的法案還是通過了，開始施行了？”
其實剛剛歐辰就說過了這話，陸伊一沒答，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說出來。
現在，想到申矢，她還是忍不住說出來了。
“因為議會沒有別的選擇了。”
陸伊一嘆了口氣，桌上的咖啡已涼了大半，她的眼中實在寫不出是悲是喜，亦或者是理解還是埋冤。
只見陸伊一看向歐辰，繼續解釋道：“a國是蒸汽時代最早的一批開始發展工業的，當時工業的發展給a國帶來了世界性的繁榮，然而a國的政體卻跟不上，仍舊保存著帝制，雖然也為了發展由獨裁主義，改成了君主立憲，可是王室跟貴族不愿放權。
在此期間，王室和貴族借用自己的勢力，將工業占為了己有，全國一般的工廠都屬王室所有，在大革命之后，王室資產被議會收繳，自然也就包括工廠，可是這么多的工廠歸為了國有之后，卻沒辦法運營，這樣下去只能制約經濟的發展。”
陸伊一說到這里，歐辰倏然一悟，拳頭往手掌上一拍：“哦，我明白了，所以議會想把工廠分發出去，由國有改為私人持有，這樣的話，可以分擔他們運營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