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嬛眼瞅著謝青珩臉色不對,連忙轉身就溜:“那個大哥,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謝青珩直接道:“站住。”
謝嬛回頭,一臉訕訕:“大哥,你還有事兒?”
謝青珩揚唇:“我沒事,但是你有事。”
謝嬛哭喪著臉被謝青珩強迫著坐在了他對面,迎著謝青珩的目光,只覺得如坐針氈,心里不只一次的罵自己蠢,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跑來問謝青珩簪子的事情。
謝青珩見她一臉心虛,直接道:“說吧,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謝嬛連忙搖頭:“哪兒能啊,我哪有什么事情能瞞著大哥你。”
謝青珩嗤了聲:“我是你親大哥,你打小一說謊就舌頭打結,眼珠子亂飄,還想瞞著我。”
“無緣無故的,你跑來問我簪子的事情做什么?”
謝嬛哪敢說,祁文府的事情她還只是猜的,這事兒連個準頭都沒有,她哪里敢亂說?
而且蘇阮年紀小,誰知道那鷹骨簪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落到了祁文府頭上。
她可是知道謝青珩有多護短的,要是知道祁文府來啃他家大白菜,還搶了阮阮準備送給他的簪子,那事情可就鬧大了。
謝嬛忙扯著笑臉說道:“大哥,我就是好奇問問,那天阮阮讓寶月樓的人過府的時候,就說要替你選簪子,我這不是好奇嗎,想知道阮阮除了簪子還送你什么了。”
“真的?”謝青珩懷疑。
謝嬛連忙點頭:“真的真的,我騙你做什么。”
謝青珩看了謝嬛片刻,直將她看的頭皮發麻,這才收回目光說道:“問事情就問事情,這有什么不好說的,還偷偷摸摸的一副讓人以為有旁的事情的樣子。”
“馬上快過年了,你也要議親了,安心留在府上幫著三嬸她們準備過年的事情,多學學管家的手段,免得將來嫁人的時候吃虧。”
謝嬛連忙道:“我知道啦。”
謝青珩看著她:“還有,我之前讓你去問母親的事情問到了沒有?”
謝嬛愣了下,才猛的反應過來謝青珩說的什么,連忙點頭:“問過了,母親說阮阮的生辰是臘月二十九,就年前那天,只是阮阮已經許久都未曾過生辰了。”
“大哥,咱們要不要替阮阮準備個小宴?她及笄時本就該大辦的,可是那時候在荊南,她父親沒了,母親又…我聽母親說,她連碗長壽面也沒吃,而且簪發禮也未曾行過。”
女子及笄,代表成年。
這對于每一個女子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日子,謝嬛還記得她及笄那一日,祖母替她宴請了不少人觀禮,還特地請了昀和大長公主替她行簪禮,可是蘇阮的及笄禮卻是在一片混亂之中餓著肚子渡過的。
謝嬛想一想便覺得心酸。
謝青珩想了想說道:“阮阮腿還沒好,而且她如今在本就在風口浪尖,她父親又剛沉冤得雪,這個時候辦小宴有些太過招眼。”
他頓了頓,才又道:
“這樣,這件事情你先別說出去,我去尋祖母商量商量,再做決定。”
謝嬛點點頭:“那好,到時候不管怎么辦你都記得叫上我一起。”
謝青珩見她這般上心的樣子,說道:“你先前不是不喜歡阮阮?這會兒倒是上心?”
謝嬛跺跺腳:“那我那會兒又不知道她這么好,再說了,大哥你不也是嗎,那會兒還叫著不肯認阮阮當妹妹呢,現在還來說我!”
謝青珩聽著謝嬛的話神色有些恍然,想起蘇阮和陳氏剛入府那會兒的事情有些恍如隔世,明明才過去幾個月而已,可是在他心里,卻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蘇阮跟他之間沒有任何嫌隙,就好像蘇阮一直都是謝家的女兒,是他的妹妹,他本就該護著她一樣。
謝嬛從行露院出來后,就忍不住吐吐舌頭,還好謝青珩沒有追問鷹骨簪的事情。
不過她臉上還是露出些遲疑。
祁文府送了蘇阮那只大貓,蘇阮又送了他那支簪子,兩人方才在安遠伯府說笑的時候又那般親昵,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什么?
可是…
她怎么瞧也覺著冷臉嚴肅的祁文府跟綿軟軟俏生生的蘇阮有些不配啊。
謝嬛有些腦袋疼,想了半晌才甩了甩頭。
算了,等尋著機會問問阮阮好了。
“小姐,你想什么呢?”半月見自家小姐又是搖頭又是皺眉的,忍不住問道。
謝嬛回神:“沒什么,我就是在想,阮阮生辰我該送她些什么。”
首飾銀子什么的太俗了些,而且眼下這侯府里頭,怕是比蘇阮錢多的也沒幾個。
謝嬛繞了繞手里的帕子,嘀咕道:“你幫我想想,我得送她個特別點兒的東西。”
半月撓了撓頭,說道:“那不然小姐親自繡個帕子或者繞個穗子給六小姐,我瞧著六小姐神身邊的東西都不怎么精致,小姐的女紅最好了,您要是親手做一個給她,六小姐肯定喜歡。”
謝嬛瞧了她一眼:“真的?”
半月點點頭:“當然了。”
謝嬛想想也是,送別的總有些冷冰冰的,倒不如親手做的,她拍了拍手:“好,就這個了,走,我們回去。”
謝青珩去找了謝老夫人,府里其他人也未曾提及,蘇阮自己是完全忘了還有生辰這么回事兒了。
她每日里不是窩在屋子里跟著采芑她們學著剪窗花,翻翻謝青珩替她尋回來的話本子,再不然就是聽著謝錦云她們幾個討論著年前越來越頻繁過府的那些人。
明宣帝對蘇家恩賞的圣旨,終究還是引起了波瀾。
京城之中,所有人都是盯著蘇阮這個新晉的德平縣主,特別是在知道明宣帝特意恩旨,蘇宣民身上爵位不退,蘇阮將來無論嫁娶,所生長子只要隨蘇姓,便能承繼忠勇伯爵位之后,就連那些世家之間也都是驚愕之后,忍不住動心。
那可是實實在在的爵位。
哪怕只是個虛名,卻也是許多人、許多世家一輩子都掙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