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因為宋農女出身官宦之家,本人又得朝廷封號,還出來經商一事,對宋農女有所輕視。”
“哪成想,宋農女的學識竟如此淵博,我為我的行為,向宋農女道歉。”女子再次施禮。
“姑娘并沒有做出任何不妥的舉動,又何必道歉。”
宋青苑擺擺手,表示毫不在意,又補充道,“這位姑娘謬贊了!”
“我只是看的雜,并非學識淵博,當不得這樣的夸獎。”
“宋農女太過謙虛,淮安府內大大小小的人物,何止成百上千。”
“連他們都沒有看破何仙姑的騙術,卻被宋農女一語道破,宋農女怎能擔待不起。”
女子順勢奉承,又道,“我仰慕宋農女的學識,可否有機會與宋農女一起探討學問,談詩詞歌賦?”
宋青苑站在原地柔聲道,“我這次來府城,主要是忙生意上的事兒,比較匆忙,也很少有閑暇。”
“待日后宋家搬來府城時,定邀姑娘去家里坐坐。”
宋青苑一竿子,把這位通判家的小姐,支到了十萬八千里。
聞言,女子臉色一僵。
宋家老爺子入了工部,算是京官,宋家就是要搬,也是搬去京城,怎么會來府城,這分明就是推脫之詞。
女子嘴角牽強的掛上兩分笑,“如此,靜候佳音…”
“我還有事,先行告退,宋農女再會。”
說完,微微一躬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女子走后,宋青茉把車簾掀開。
一邊往上拉宋青苑,一邊道,“之前還對咱們愛答不理,現在又攀附上來,真真是勢利眼,看人下菜碟。”
“勢利眼到未必…”
宋青苑想起剛才走的那名女子,沉聲道,“可能是有些清高吧,不屑與咱們為伍!”
之前,宋青苑就聽楊云晴,提過這名女子,說是有點小才氣。
會寫詩,會作賦,還會琴棋書畫,是淮安府內一等一的才女。
這樣的女子自恃才華,有些高傲在所難免。
“行了,不說她了,我們走吧!”
宋青苑進了馬車,撂下簾子,吩咐一聲,馬車緩緩行駛起來。
隔天,何仙姑被官府打了一百大板,扔進監牢的消息,就傳入宋青苑耳中。
“大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
宋青茉揮舞著雙臂,來回踱步。
“像這樣的老妖婆,打她板子,讓她下大獄,真是便宜她了!”
“就應該一刀把她咔嚓了,讓她以后少出來害人。”
宋青苑搖頭,“牢里都是些什么人,她進去那里,未必比砍頭結局好。”
“顧家和殷家皆被她所騙,你說,他們會饒了她嗎?”
宋青苑猜想,丟進監牢,或許只是開胃小菜。
這兩位大人心里的怒火,肯定是要發泄的,到時候大刑加身。
這位何仙姑…有的受了!
“呸!活該!”
宋青茉對著地上碎了一口。
“誰讓她敢跟咱們家苑兒作對,該著她有這樣的結局。”
說著,宋青茉哼了哼。
“咱們明明在那看戲,看得好好的,沒招她,沒惹她,她偏偏把矛頭指了過來,只能說她是找死!”
宋青茉鼻子緊了緊。
“確實!”宋青苑默默點頭,“如果她不招我,我未必會拆穿她。”
“可是我想不明白的一點是,她為什么會針對我的蘭亭雅閣,是巧合,還是受人指使。”
宋青苑揉捏著手指,陷入深思。
“砰!砰!”
這時,房門被敲響,紅袖走了進來,靠近宋青苑身邊,低聲道,“姑娘,顧夫人來了…就在樓下大廳。”
“顧夫人?”宋青苑一怔。
知府夫人來找她做什么,她們好像沒什么交情?
“走吧,出去看看!”
宋青苑站起身,整了整衣衫,跟宋青茉,紅袖一起下了樓。
看見顧夫人,宋青苑微微一笑施禮道,“不知夫人來訪,有失遠迎,還請夫人見諒。”
“哪敢!”
顧夫人坐在原地,紋絲未動,只是眼睛瞥了宋青苑一眼后,冷哼了一聲。
陰陽怪氣的道,“這兩天宋農女可是出盡了風頭,整個淮安府內,誰人不知你宋農女的大名。”
“你如今可是大名人,我一個婦道人家,又豈敢讓你相迎。”
宋青苑前進的腳步一頓,漆黑靈動的雙眸,無辜的一眨,這是吃了槍藥了?
來她這里興師問罪?
“呵!”
宋青苑眼中閃過一抹冷意,想要贏得別人的尊重,首先要學會尊重別人。
既然這位顧夫人,非要以這副面孔來對她,那就休怪她也不給其好臉色了!
“顧夫人今日來,莫不是就為了說這些話?”
宋青苑沒等顧夫人回答,就拉了一把椅子,在其對面兒坐下。
宋青茉,紅袖見狀,一左一右站在其身后兩旁,與顧夫人對視。
“呵…”顧夫人端起茶杯,輕輕一抿,不屑的一瞥,似是嘲諷。
“我記得宋農女初入我顧府時,可不是這般嘴臉。”
宋青苑聞言,抬起手,招呼驛站內的仆人,給自己也倒上茶。
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不緊不慢的品嘗一番后,才悠悠的道,“宋青苑也記得,當日初見夫人時,夫人也不是這般態度。”
“那是我之前不知道,宋農女的為人!”顧夫人冷哼。
“本夫人以前還當你是個好的,誰曾想你嘴上一套,暗地里行的卻是另一套。”
宋青苑眉頭一皺,“顧夫人何出此言?”
“我宋家雖然沒什么地位,可也不能由人空口白牙的隨意污蔑。”
宋青苑把茶杯放下,正襟危坐,水波瀲滟的眸子在陽光的照射下,越發的清冷。
還有一種,不給出合理解釋,絕不善罷甘休的剛毅。
看著宋青苑這幅姿態,顧夫人一怔,身子漸漸挺直,重新打量起,這個曾經對她嘻笑顏顏的女子。
過了好一會兒,才感嘆道,“宋農女變臉的速度,真是好快!”
顧夫人也沒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
于是直言不諱的道,“宋農女曾經說過,宋家的男丁絕不納妾。”
“可是據本夫人所知,宋農女卻與妾室所出的庶女,來往過密,不知宋農女作何解釋?”
顧夫人的語氣漸漸變得犀利,有股子質問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