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了一眼,“是啊,是啊,天這么黑了,都別在這兒杵著了。”
“爹!娘!”李氏嘿嘿一笑。
“你們年歲大了,熬夜對身體不好,快回去,回去休息吧!”
“苑兒呀,好好招待著蕭大人,娘就不打擾了。”
李氏,宋誠義一唱一和,把宋青苑推給蕭景鐸。
倆人則是攆走了宋家的下人,打發了宋家眾人,而后自己便回了屋子。
片刻后。
在李氏,宋誠義的安排下,院內終于寧靜,只剩四人。
蕭景鐸,宋青苑,紅袖,還有一位不知何時已經隱藏起來的阿大。
月光下,兩道長長的影子交匯在一起,仿如耳鬢廝磨。
“蕭大人!”
宋青苑望了望月色,輕聲開口道,“天色不早了,你要不要…喝杯茶?”
蕭景鐸“…”
一個呼吸的功夫,紅袖迅速閃身進了廚房,自顧自的燒起了茶水。
而宋青苑,蕭景鐸二人,則是一并來到書房內。
宋青苑坐于書桌前,打開宣紙,蕭景鐸站在一側,為其研墨。
一邊磨一邊道,“是想給老將軍寫信?”
“嗯!”宋青苑點頭,仰頭表揚道,“我家未來夫婿果然聰明,一猜即中。”
“嗯?”
聞言,蕭景鐸搖頭失笑,這個小丫頭,又把他當作四郎哄。
墨已研好,宋青苑提筆。
蕭景鐸的目光,便順著宋青苑的手,看向了宣紙上。
只見一個個娟秀的小字,躍然其上。
聲討?訴苦?指責?
蕭景鐸猜測,宋青苑該用怎樣的態度,來與李老將軍訴說此事呢?
這么想著,眼睛便在宋青苑寫完的字跡上,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首先,宋青苑表示了對李老將軍的尊重,與崇敬之情。
然后講了一個故事,叫做先禮后兵,又說了先兵后禮的不當之處。
看到這里,蕭景鐸突然笑了。
先禮后兵,先兵后禮,說的不就是李子昀今日所做之事嗎。
先行偷竊,失敗之后,再來借珠,再來賠禮。
“寫完了,我叫人送去邊關。”蕭景鐸輕聲說著。
“嗯!”宋青苑點了點頭,剛好寫完收筆,吹干墨跡。
“那這件事情,就麻煩我們家蕭大人了!”
“我們之間無需如此。”
蕭景鐸把寫好的信拿了起來,又看了一遍,原來在最后,宋青苑說了李子昀之事。
還言明,定魂珠與她性命息息相關,不能“借”予李子昀,否則她便性命堪憂。
最后,宋青苑提議,若是李家孫媳神魂不穩,可來國寺腳下定居。
國寺乃潛龍之地,有匯國運之效,穩定一人神魂,自不在話下。
而這一點,宋青苑也是經由普惠大師口中證實過的。
只是具體的,不便與李老將軍明說。
“李家會處置他的。”蕭景鐸肯定的道。
宋青苑沒與李老將軍打過交道,可蕭景鐸對此人卻有幾分了解。
恩將仇報,忘恩負義之事,他做不出來,也絕對不允許家族子孫做。
而李子昀今日的行為,顯然符合了這兩條。
“只希望李家,不要讓我失望…”
宋青苑瞇起眼睛,淡淡的說著。
“當!當!當!”
這時,書房的門被敲響。
宋青苑喚了聲“進來”后,紅袖便把煮好的茶端上了桌,分別為宋青苑,蕭景鐸二人斟上。
“大人請喝茶!”宋青苑舉杯嬉笑。
“請!”蕭景鐸回應。
“噗嗤!”宋青苑笑了出來。
暗暗的想,一本正經的蕭大人,有的時候也有兩分冷幽默。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這個時候,該喝酒才是。”宋青苑輕聲呢喃。
“茶,不錯!”蕭景鐸的目光灼灼看過。
一番暢飲過后,便起身告辭離去。
翌日一早。
陽光透過窗柩,照射進來。
宋青苑從睡夢中清醒,穿衣,穿襪,梳洗,打扮,收拾完畢后來到堂屋,便見到姜維。
同時,得知了李子昀離去的消息。
“縣主!”姜維看著宋青苑恭敬的道,“李公子今日留書,說是軍營有急事,先行一步。”
“嗯,知道了!”宋青苑瞥了一眼。
看來姜維是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
不過這也不奇怪,這等丑事,李子昀肯定不想聲張,又怎會告知關系一般的姜維。
“隊伍這邊,我二哥稍后便會帶人啟程,前往邊疆。”
“至于姜公子你…”宋青苑想了想,“可在榆林縣逗留幾日,由我宋家盡盡地主之誼。”
“這里雖然不及京城的繁華,可也有些小吃,特產,值得品嘗。”
“錦寧縣主好意,下官心領。”姜維拱手道謝。
“只是慈善基金會那邊實務繁多,下官需要盡快折返。”
“待下次來榆林縣時,再賞榆林縣美景亦是不遲。”
姜維言詞拒絕,心中也不無遺憾之感。
這是一個拉進與宋青苑關系的好機會,卻被他如此輕易的放棄了。
“好,下次有機會再來。”
宋青苑心下滿意,微笑著頷首。
不同的選擇,反映了人的秉性。
這位姜公子在她手底下踏實肯干,宋青苑自然高興。
于是又把姜維叫到一旁,對他交待一番慈善基金會之事后,便命人準備“宋家的特產”,與姜維帶回京城。
“錦寧縣主,使不得!使不得!”姜維連連擺手。
“下官怎能收縣主的東西,這真是使不得。”
“不值幾個錢。”宋青苑笑了,一擺手,身旁的下人便把東西送上。
“姜公子不妨看看,這里面主要以吃食為主,都是我宋家作坊出產的東西,不值幾個錢,就是送個心意。”
“姜公子、姜司務切勿推辭。”
宋青苑說著,突然想起來,如今姜維已經是他們慈善基金會的司務。
再叫公子不太合適,便自然的轉了稱呼。
“那如此…謝過錦寧縣主!”姜維躬身道謝。
很快,便帶著之前隨行的下人,離開了宋家村,折返京城。
與此同時,京城中某處小院內,倆人相對而坐。
其中一人身著道袍,四五十歲的年紀,正端起茶杯,慢慢品茶。
而另一邊,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公子。
俊美的容顏仿似精雕細琢,一舉一動瀟灑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