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官府邸報,說的是朝廷政令,朝中大事。”
“而我要辦的,是以學子為主,傳播知識文章為重的學子報。”宋青苑輕聲說著。
聽了宋青苑的解釋,林靜姝,大郎,三郎,露出驚訝之色。
林祭酒亦是眼睛一亮。
“此舉甚妙,官府有邸報,學子當有學子報,以傳播學術知識,”
林祭酒看著宋青苑,突然笑了起來。
“宋農女這學子報,定是想放于國學館內吧?”
“對!”
宋青苑點頭。
“能進入國學館的,皆是讀書識字之輩,把學子報放在里面售賣,正合適。”
“行!”
林祭酒點頭。
“學子報與國學館相輔相成,這事老夫便應下了。”
“不過…”
林祭酒沉吟道,“宋農女可要給老夫講一講,這學子報究竟如何辦。”
“正有此意。”
宋青苑微微一笑。
“說到學子報,其實還有一事,要麻煩林大人。”
“何事,盡管說來。”
通過這一番接觸,林祭酒也算對宋青苑的性格,有所了解。
這絕不是個無的放矢之輩。
林祭酒坐在椅子上,等待著宋青苑開口。
只見她嘴角彎起,帶出笑意。
“既是辦報,自要有人執筆,言之有物。”
“所以我想請林大人,幫我向真正的飽學之士,約!稿!”
林大人身為國子監祭酒,身為教育工作者,人脈甚廣,結識當世大儒亦不為奇。
宋青苑今日的目的,就是通過林祭酒的人脈關系,向那些大儒們約稿。
以他們之名,成就學子報。
“學子報的組成,我打算分為四個部分。”
“一,名家專欄,由德高望重,才華橫溢的前輩執筆。”
“二,文章精選,選出監生或學子,所做的優秀文章,登于報刊之中。”
“三,雜學雜說,刊登一些類似于《騙術揭秘錄》上的小知識。”
“像沸點,凸透鏡,但不只限于此。”
“例如,如何解酒,如何挑選宣紙,毛筆,墨硯,崴腳如何處理,凍瘡如何緩解等生活小常識。”
“四,朝聞趣事,孔融讓梨,自相矛盾,杯弓蛇影,名落孫山等等。”
“一些有可讀性的小故事,皆可寫于其中。”
“亦可以寫名人名家,小時候的趣事。”
“也可以寫學子間發生的,有意義的小事。”
宋青苑把學子報的組成,一一向林祭酒解說。
即便這樣,她心中仍有所保留。
那便是最后一個板塊,亦是支撐學子報開辦下去的板塊,廣告!
這是維系報刊,必不可少的一項。
只是辦報之初,不宜添設。
故而宋青苑選擇閉口不言。
“好!好!好!”
林祭酒接連三聲,贊不絕口,越聽越覺得有趣。
“此學子報一出,必風靡大齊。”
“宋農女果然是心思敏捷之輩,竟能想出這妙趣橫生的報刊。”
“至于約稿一事,便包在老夫身上。”
林祭酒豪氣的應了下來。
“老夫別的不行,就是這老友,皆是飽讀詩書之輩。”
“三五文章,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信手拈來,不在話下。”
“宋農女盡管放心。”
約稿二字,林祭酒雖然聽的不甚明白。
但他也清楚,這是叫那些當世大儒,給寫文章的意思。
“那這第一篇稿子,可否由林大人親自執筆?”
宋青苑輕聲問道,眼中充滿期待。
林大人身為國子監祭酒,自身地位和在學子中的名望,自是非同一般。
由他開篇,當能一舉震動仕林,來一個開門紅,把學子報推上熱潮。
“不,此事不行!”
林祭酒斷然拒絕。
“父親!”
林靜姝急了,正待出言,“為何…”
卻見林祭酒抬手,打斷林靜姝的話,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以老夫的才學,不足以做這開篇之人。”
怎么會!
大郎,三郎一愣。
林祭酒曾是狀元出身,家學淵源,絕對算得上是飽讀詩書,才華橫溢之輩。
若他都不配,那天下還有何人配。
這么一想,倆人只以為這是婉拒之語,一雙眼睛黯淡下來。
只有宋青苑的眼睛,越來越亮。
她本是及善察言觀色之輩,從林祭酒的舉動和話語中,便看出其未盡之意。
于是開口道,“林大人本就是少有的博學之人,若是大人不配,還有何人相配。”
宋青苑開始引話。
林祭酒哈哈一笑,“自然是家師。”
家師?
幾人同時一愣。
宋青苑卻是有些呆懵。
她還真沒聽說過,林祭酒的老師是誰。
能稱以家師者,必是入室弟子,絕非普通先生。
而大郎,三郎,林靜姝,確是震驚不已。
三郎狠狠咽了咽,深深吸了一口氣,穩定心神。
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道,“大人說的可是…閆老先生?”
“正是!”
林祭酒點頭。
“閆老先生是國子監上任祭酒,亦是曾經的狀元郎。”
“其人品方正,德高望重,學識淵博,絕對是一等一的當世大儒。”
“就連當今圣上,都對其敬重三分。”
“可惜,如今年事已高,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這個名字…”
宋青苑眸色一動,突然想起來了。
“可是國子監題字者?”
她記得,初到國子監時,便被國子監外,牌匾上的題字所震驚。
那當真是一筆好字!
讓她這種,在書法一道上下過苦功之人,佩服不已。
心生好奇,便詢問是何人所書,陸銘軒當時答的,便是閆老先生。
不過宋青苑對京中,這些人事了解不多。
不知道林祭酒所說,是否和陸銘軒所提是同一人。
“正是!”
林祭酒點頭。
“閆老先生便是國子監外的題字者,亦是老夫的恩師。”
提起閆老先生,林祭酒的話語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敬重之意。
笑著道,“看來宋農女,也對家師的那一手好字,心生仰慕。”
“是!”宋青苑抱羞一笑。
“苑兒曾在書法一道上,下過苦功。”
“自知其想有所成,萬分艱難,意志,天賦,缺一不可。”
“遂看到那手漂亮的字,便震撼不已。”
“后來詢問才知,是閆老先生的字。”
“只可惜…閆老先生已不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