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
“快起來吧,別在地上跪著了。”
皇上放了話。
瑞王不禁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過關了!
他這個閑散王爺,當的可真不易…
瑞王不禁埋怨起來。
埋怨齊香凝。
埋怨穆卓熙。
甚至也埋怨上,獻計獻策的宋青苑。
可惜還是那句話,他無權無勢。
除了皇帝的寵愛,和皇室王爺的身份,他便什么都沒有,也無法對幾人造成威脅。
“皇兄,若無吩咐,臣弟便先行告退了…”
瑞王低眉詢問道。
十萬兩!
整整十萬兩!
想想就覺得心疼,可是他還得回去備銀子。
“下去吧!”皇上揮了揮手。
幾句話的工夫,就有三十萬兩銀子入賬。
他被齊香凝氣出來的火氣,也終于消散了一些,臉上露出了笑模樣。
看向宋青苑道,“前不久,朕還和梁首輔,喬太傅談及朝廷官員,流連煙花之地一事。”
“讓朕甚是頭疼,也十分惱怒。”
換句話說,國庫空虛,皇上窮的叮當響。
又被大臣要求撥銀的折子,弄得一個頭兩個大。
皇上尚且為國事煩憂,而下面的朝臣,卻揮金如土。
日日與美人美酒相伴,好生快活,他的心里又豈能平衡。
“朕有意想整頓。”
“可也深知,除非朕下旨,關閉大齊所有青樓妓館。”
“否則必有人陽奉陰違,暗渡陳倉。”
“如今朕到覺得,罰銀子這個主意甚好。”
既懲治了官員,又肥了國庫…
“梁首輔!”皇上轉頭。
“臣在!”
梁寬上前一步,恭敬的等著吩咐。
“即刻著人草擬章程,以后再有朝廷官員,勛貴子弟來這青樓妓館,皆罰銀論處。”
“老臣遵旨。”梁寬恭聲應著。
皇上又轉頭看向宋青苑,厲聲道,“因你獻策有功,混跡青樓一事,朕便不做計較。”
宋青苑慷慨激昂,看似義正言辭的陳述,沒有打動皇上。
真正打動他的,是后來那三十萬兩。
“既然是朕親封的農女,就要對得起,朕破例為你賜下的封號。”
“切記謹言慎行,日后不得再來此地。”
“否則,朕嚴懲不貸,你可聽好了?”
“臣女遵旨。”
宋青苑低聲應下。
暗暗的想,皇上又不是二傻子。
聽到過的恭維奉承之語何其多,豈會被她幾句話所蒙蔽。
果然,能當上君王的,都不是一般人!
不容小覷!
“知道悔悟就好!”看著宋青苑低眉順眼的樣子。
皇上想要在訓斥兩聲的心思,終是放了放。
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朕聽說,國子監邀你去宣講?”
宋青苑應邀,赴國子監宣講一事,已在京中傳開。
此等大事,必然瞞不過皇上的耳目。
雖然他嘴上說著聽說,可語氣卻帶著肯定。
“回皇上的話,是有這么回事。”
宋青苑恭敬的聲音,謙虛的解釋道,“早前在淮安府,臣女曾幫普惠大師籌備法會。”
“對書籍中所記錄的一些事物,還算了解。”
“而如今,又恰逢普惠大師不在京中,國子監的大人,便讓臣女去與監生們,共同探討一番。”
嚴謹的措詞,謙虛的話,落落大方的聲音,到是讓皇上滿意了兩分。
點頭道,“你倒是沒被虛名蒙蔽雙眼,沾沾自喜,還算是清明自省。”
“皇上的眼光一向好,能被皇上破例冊封的人,定是不錯。”
梁寬虛看著皇上的臉色,一看其神情緩和,立刻插話進來。
甚至是有些贊許的,看了眼宋青苑。
既而道,“那本騙術揭秘錄,臣也看了,當真是不錯。”
“里面有很多學問,就連臣這個自幼博覽群書之人,也不曾聽過。”
“普惠大師不愧是得道高僧,一言一行皆是功德,皆有利于我大齊,有利于百姓。”
“宋農女能得普惠大師提攜,與其一起編纂書籍,籌劃法會,定也是福緣深厚之人。”
“能得普惠大師喜愛,福緣確實深厚…”皇上認同的點頭。
之前他雖言不在計較,可對于來青樓的女子,終是存在了一絲看法,無法升起喜愛之情。
可聽梁寬提起普惠大師,皇上的眼里卻出現了一絲暖意。
他想,能得普惠大師喜愛之人,定不會膚淺。
能與佛有緣的女子,一定是良善之輩。
正如同宋青苑為國為民所做的事…
冬小麥,千里鏡,福澤村,興修水利。
一樁樁一件件,在皇上心底深處的記憶里,慢慢浮現。
最終,看宋青苑的目光,有了一絲不同,可以說是越來越柔和。
溫聲道,“既是國子監邀你去宣講,便大大方方的去,不要丟了朕的臉。”
“是!”宋青苑應下。
“必不辜負皇上厚愛!”
皇上的意思,宋青苑明白。
她是圣上親封的農女,若是她在眾位監生面前丟了人。
豈不是說皇上識人不明,打了皇上的臉。
到時候,她這個讓皇上丟臉的罪魁禍首,定沒有好果子吃。
而宋家,恐怕也會因此遭人笑柄。
所以宣講一事。
只可成,不可敗!
“你也無需緊張,照著書籍講明白即可。”
仿佛看出了宋青苑面色凝重,皇上忍不住出言安慰。
畢竟,這才是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和他的六公主年歲相仿。
卻比齊香凝來的成熟穩重。
即使身為平民,也依靠著自己的聰明才智,為國為民出力。
若是有女如此,當父親的該是多欣慰。
想起皇宮的那幾位公主,皇上忍不住感慨,又和宋青苑多聊了幾句。
“初來京城,可還適應?”
“謝皇上關心。”宋青苑立刻露出感激之色。
“第一次出遠門,實在是有些想家。”
“不過京城富饒,景色優美,這里的人又和氣,臣女還算適應。”
富饒,景色優美,這話皇上信。
只是人和氣…皇上是萬萬不信的。
“既然喜歡,便多留一段時日。”
皇上說了句客套話,便和宋青苑聊起了冬小麥,聊起了千里鏡,既而又聊到福澤村。
“朕剛才聽你所言,母親割肉喂子,可真有其事?”
“回皇上的話,確有其事。”宋青苑鄭重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