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惡狠狠的看著宋青苑,一肚子氣無處宣泄。
當即就拍著腿,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
雙腿一蹬,嚎啕大哭,“我上輩子做了啥孽啊,我生了個來討債的閨女。”
“不知道孝順我,就會跟我作對。”
“我還給宋家生了三個大小子,給宋家傳宗接代。”
“我是宋家的功臣,我還要被搓磨。”
“天老爺啊,我不活了,快拿根繩來吊死我吧。”李氏扯著嗓子大喊。
“要死回李家死去,別再宋家院子討人嫌。”周氏看著在院里撒潑的李氏,沒好氣的道。
說完周氏就回了上房,不再理會李氏。
李氏看周氏走了,更來勁了,直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搓磨死我吧。”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撒著潑,就差滿地打滾了。
“娘,奶都走了,你別喊了,嗓子不疼啊!”宋青苑走了過去,要拉李氏。
李氏一把把宋青苑推開,“我養你有啥用,你就是來討債的,早知道我就不該生你。”
“你拿著你娘累死累活賺來的錢,去討好你奶,你喪良心啊!”
“我就該把你賣給那人販子,還能換倆錢,省的你現在天天氣我。”
“喪良心啊,我做了啥孽啊,生了個這么個玩意兒。”
宋青苑翻了翻白眼,低聲道,“娘,你別嚎了,你的錢還在。”
“啥?你說啥?”一聽到錢,李氏愣住了,抹了抹眼淚,吸了吸鼻子,“你說我的錢還在?”
“嗯!”宋青苑點點頭,掏出帕子,“把你臉擦干凈。”
李氏接過帕子,胡亂的擦了兩下。
“你說我的錢還在是咋回事?”
李氏一邊急切的問著,一邊把帕子還給宋青苑。
“你把錢藏的那么隱秘,我怎么知道藏在哪!”
宋青苑伸出兩個手指夾住帕子,嫌棄的撇撇嘴。
“我是拿了自己的錢給奶的......”
“你說真的?”李氏眼睛一亮。
“你個死丫頭還嫌棄你娘。”李氏點了點宋青苑的頭,飛快的跑回了屋。
宋青苑也跟了回去,一拉門,拉不開,再拉,還拉不開。
宋青苑又翻了翻白眼,她這娘,她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防著她呢。
無奈的在屋外站了一會,門“咯吱”推開了,李氏笑嘻嘻的看著她。
“哎呀,苑兒咋站在外面呢,快進來啊,這老熱的天。”李氏說著就去拉宋青苑。
宋青苑撇撇嘴,躲開李氏的手。
挑了挑眉,她為什么站在外面,她心里不清楚嗎?
進了屋,宋青苑坐在炕上,道,“娘,剛才給奶的錢......”
“那可不關我的事,是你要給你奶的,當然算你的。”李氏立刻道。
我給我奶還不是為了你!宋青苑翻了翻白眼。
“行,算我的。”認命的說道,誰叫她是她娘呢。
“不過,只此一次,下次你可長點心吧。”宋青苑道。
“你當我想啊!”李氏哼了哼。
“現在錢不好賺了,我就想多留手里點。”李氏道。
“怎么說?”宋青苑不解,帽兒山大著呢,婆婆丁不會這么快就挖沒吧?
李氏眼神閃了閃,泛起怒色,“還不是李翠花那大嘴巴!”
“春來嬸?關她什么事?”宋青苑問。
李氏哼了哼,“她這兩天看我沒去村子里溜達,就來咱家找我嘮嗑。”
“發現了我曬的婆婆丁。”
“她問我曬婆婆丁干啥,我沒告訴她。”
“她就偷摸學我也挖婆婆丁來曬......”
“然后呢?”宋青苑道。
“然后那個死蹄子,就偷偷跟著我,看我進了德濟堂就跟了進去,我賣的時候被她逮了個正著。”李氏咬牙切齒的道。
“那個死蹄子!一肚子壞心眼,活該她男人找小的。”李氏咒罵著。
宋青苑皺眉,“那也不應該啊,就多了一個人,不至于沒得挖吧?”
“咋是一個人呢,她們全家都去挖去了。”李氏沒好氣的說。
“轉天就被村里人發現了,現在好幾家在挖。”
“眼看著婆婆丁就要被挖沒了。”李氏撅嘴,恨得牙癢癢。
好不容易找到個掙錢的道,又被堵死了。
“沒有就算了,婆婆丁也掙不了幾個錢。”宋青苑隨意的說著。
李氏翻了翻眼,“你當然不在乎了,你給了你奶那老些錢。”
“還給三房錢,掙了那么老多,也沒見你給你娘點。”李氏酸溜溜地說。
“我是你娘,你給你奶買了抹額,你也得給我買。”李氏理所當然的道。
“你又不帶抹額,你要來干嘛?”宋青苑道。
李氏眼珠子一轉,“那我不要抹額了,你給我錢,我買我用的上的。”
“要錢肯定是沒有的。”宋青苑拒絕。
“你咋.......”李氏扯著嗓子就要喊。
宋青苑接著道,“東西可以給你買。”
“買啥?”李氏追問。
宋青苑想了想,“買塊皂角吧。”正好可以洗衣裳。
李氏撇撇嘴,嫌棄道,“買那玩意兒干啥,也用不上。”
說完狐疑的看著宋青苑,“你不會是買了讓我洗衣裳的吧?”
她娘也不傻嘛!
“洗手的,洗的干凈。”宋青苑隨口道。
“我手挺干凈的,不用洗。”李氏伸出自己黑不溜秋的手。
“你給我換一個?”李氏討好的看著自家閨女,沒辦法,有錢的是大爺。
“你想要什么?”宋青苑淡淡的問道。
“嘿嘿!”李氏訕訕的笑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這耳朵上空空的,啥也沒有。”
“所以呢......”
“給我買副耳墜唄,娘也不挑,銀的就成。”
宋青苑“......”
半天不見宋青苑說話,李氏又打著商量,“那要不耳釘吧,比耳墜還便宜。”
“你給了你奶那么老些錢,二百多文呢。”
“肯定夠買耳墜的。”
“現在我也不要耳墜,我就要個耳釘就成。”
“這么多年,我還沒買過新耳釘呢。”李氏委屈的道。
她手里只有一副陪嫁的耳墜,帶了好些年。
早就過時了,被她扔在炕頭的匣子里。
宋青苑沉默了片刻,“行!”
李氏驚呼,“真的?”
“一個月之后......”
李氏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