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直開到療養院,夜慕林看著她下車,沒有跟過去,只是下車抽煙。
郝云也跟著下來,在他身邊也點上一支煙,淡聲開口:“想清楚了嗎?你帶她回H市,你爸同意嗎,還有溫家那邊…”
夜慕林的聲音沉著,側頭看著郝云,“現在騎虎難下的不是我,而是我父親。”
他幽幽地抽了一口煙,淡淡地說:“不管她現在恨我也好,討厭我也好,不管時機是不是成熟,我都要把她放身邊,愛恨都要在一起…”
說著,他低了頭,聲音很輕很輕地開口:“因為一輩子就這么長,我等不起。”
他看著郝云,極淡地微笑:‘郝叔,我不像你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等一個人,我只想把她放在身邊,每天觸手可及。’
郝云有些鄂然。
夜慕林看著天際的彤云,不太在意地說:“這事兒我不管,看我母親的意思。”
他絕對不是在討好郝云,為了自己,而是他母親和父親的關系破裂了,不可能回到從前了…何必糾纏,他說了,一輩子就這么長,不必要為難自己,應該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郝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末了,他只說了一句:“我盡我所能。”
夜慕林的聲音很輕:“如果溫遠她不愿意,少了溫家,我可能會多花幾年,但是那又怎么樣,我是鐵了心地把她放在身邊的,一輩子糾纏的都是我們。我不會有別人。”
郝云怔忡片刻,拍了他的肩:“你和你父親還是不同的。”
他遲疑了一下,才問:“以后呢,成功了以后呢,卸甲歸田?干回律師本行?”
夜慕林露出一抹極為復雜和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向了郝云,“我有兩個興趣和愛好,一個是當律師,一個是白雪莉,明顯是白雪莉要濃厚很多,所以犧牲另一個也不可惜。”
郝云一時間有些感嘆,“對,不可惜。”
他笑了一下,“不過以后我是要教書的,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跟著一個窮教書的。”
夜慕林笑笑,并不說話。
其實郝云家書香門第,又哪里是窮教書的,這些年他也撈了不少,不過郝云很懂見好就收的道理,是個很不錯的人,很低調。
療養院的五樓。
白雪莉刷了醫療費,一次刷了二百萬。
除了一年的住院費,她還刷了專家診療費,醫院給白太太請了一個國外的專家。
她希望,等她爸爸出來時,她媽的病會好。
沒有人能替代另一半的陪伴,所以她想治好她媽媽,哪怕是陪夜慕林睡覺。
現在的白雪莉,早就沒有了當初拒絕金錢的底氣。
交完錢,她去看了白太太,小心地推開門,白太太正低頭繡十字繡。
白雪莉的鼻子酸了一下,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想起以前她媽媽曾經說過,做這個的都是沒有錢的女人打發時間的,女人應該把時間花在美容院,商場購物,可是現在她一個人在這里,很認真地繡著,四周安靜,一個人也沒有。
很孤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