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一驚，像是回神一樣，隨后就又看著他。
她的眼里都是淚水，還有一抹驚嚇。
白雪莉確實是嚇住了。
她兒時家里并不好，她的記憶里有過一段苦日子，很慘痛。
長大以后，她總是怕回到從前，在她的記憶里夜慕林和夜慕白一直是王子，而她是灰姑娘成長而來的，她怕，怕回到過去。
這種感覺，夜慕林不會知道。
四目相對很久，她終于低低地開口：“夜慕林你根本不知道…”
“是，我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白雪莉我們結婚了。”他的聲音略有些嚴厲，“你現在把白家放在首位放在心里我不怪你，人之常情，你憎恨夜家也是，但是白雪莉你在說出這些時，你有沒有仔細地想清楚，你現在還愛不愛我，還是恨我？”
她盯著他的眼看，仍是呆呆的。
許久，她慢慢地坐進他對面的沙發里，把身體蜷了起來，緊緊地蜷著，像是這樣能找到安全感一樣。
夜慕林的身體前傾，蹲在她面前，伸手撩開她額頭的頭發。
她的眼里，布滿了驚恐的水氣，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像是隨時要逃開一般。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雪莉，我和你一樣難過。”他的嗓音低低啞啞的，“我會盡我所能，相信我好不好？”
他孤獨極了，他渴望她的溫度，此時如果她也用仇視的目光看著他，他不知道怎么堅持下去。
他額頭低著她的，低低地開口：“我母親已經搬出老宅，她讓我們去國外。但我想你去，我留在這里再想想辦法好不好，不管怎么樣，希望你父母能安度晚年。”
白雪莉看著他，眼里仍是漾著水氣，她嚇壞了，也怕了，還有懷疑。
是的，懷疑。
夜父擺了白家一道，現在瀕臨家破人亡，她不敢輕易地相信夜慕林。
夜慕林扳著她的小臉，低語：“我說過愛你，還記得嗎？”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嘴唇也是，“可是我已經不敢相信了。”
“再相信我一次。”他拉過她的小腦袋，貼著自己：“雪莉好不好？”
她一直顫抖著，但是身體沒有之前那么僵硬了。
夜慕林一直撫觸著她的背，讓她安靜下來，等她平靜他低啞著聲音：“我去做飯，你洗個澡。”
她沒有反對，走到浴室里去洗澡，夜慕林把飯做好。
這一頓飯吃得很沒有滋味，白雪莉拿了筷子很輕地說：“夜慕林，以前我和你鬧，我們分分合合，我離家出走了那么久，現在想起來卻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她抬眼看著他，給了他一個很無奈很苦澀的笑。
他說愛她，她信。
但現在這樣的情況，再不是她看著他和別的女性吃一頓飯那樣耍小情緒了，他們之間橫跨著一道很深的鴻溝，她越不過去，他也過不來。
她想愛他她想和他一起生活，卻也知道很難。
就是強大如夜慕林，也可能無能為力。
在這樣的洪流中，他是不是還能握緊她的手，真的很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