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
她仰著頭，淺淺地笑了一下：“我總是要自己長大的是不是夜慕林？”
那瞬間，他的喉嚨像是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她毛茸茸的腦袋埋在他懷里，忽然就有些孩子氣地伸手抱住他的腰身，整個地投進他的懷里。
他低語：“白雪莉，是因為我生病了你才回來是不是？”
她沒有出聲了，只是抱著他，一會兒她抬眼：“你嘗嘗排骨的味道怎么樣？”
他笑了，被她抱著，一手端著盤子嘗了一塊。
味道不怎么樣，但是還能吃。
他的眉頭慢慢地松了下來，掐了她的臉蛋一下：“撒點鹽味道會更好。”
她笑，“哦。”
他夠過去拿了鹽，細細地撒了一層，放了塊排骨在她的嘴里：“吃吃看。”
她叼著排骨的樣子，像是一只小狗狗一樣，他覺得挺有意思的。
于是很有耐心地坐下來，把她抱在懷里一塊一塊地喂她。
白雪莉就一塊一塊地吃，不知不覺地就了半盤，她搖頭：“吃不下了。”
他笑笑，也吃了幾塊，后來又叫了餐，還叫了一瓶紅酒，當然不是他自己喝，他是病人，是給照顧病人的人喝的。
白雪莉看著那支紅酒，垂了眼簾：“都忘了紅酒的味道了，就不喝了吧！”
她沖著他淺笑了一下，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看得他心里一痛。
此時，其實是說出真相的最好時機，也比較能得到原諒，他的唇動了一下，才想開口手機就響了。
是他父親的電話，問了他和白雪莉的情況，他聽出父親心事重重，想問但是礙于雪莉在一旁，所以也就沒有再問了。
放下電話，她已經跑遠了，他叫她的名字。
她從廁所里傳出聲音：“肚子疼。”
夜慕林回想了一下，大概是排骨吃多了。
他敲著門：“雪莉能出來嗎，我帶你掛急診。”
她不肯，在里面生氣地開口：“都是你喂我吃那么多排骨，夜慕林我恨死你了。”
他笑了起來：“排骨不是你炸的嗎？”
她氣呼呼地：“那你走開，不用你管。”
他笑了，又是好笑又是有些心疼，還有些酸酸的。
又在外面等了一下，里面傳出她細微的哀嚎聲，他倒是再也等不下去了，推開門就走進去——
那只米蟲正坐在馬桶上，一臉蒼白。
他那些好笑立即就不翼而飛了，蹲在她面前：“很疼？”
她的眼里帶著水氣，“你出去啊！”
就是夫妻，感覺上廁所，特別是這么狼狽的時候也是不想讓人看到的吧！
她推了他一下，沒有能推開，反倒被他捉住了手：“你穿好衣服，一會兒叫我我過來抱你去看急診，不然我親手幫你擦股。”
她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他微微地笑了一下，“我真的會。”
白雪莉氣死了，小手就不干不凈地往他的臉上一拍：“那你走開啦。”
他微笑，“真的要我走？”
“我要穿衣服。”她的聲音微弱了。
他笑著走出去，走出去時心里滿滿當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