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里，升起一抹近乎是防備的神情，簡直是刺傷了裴七七的心臟。
最柔軟不設防的那一塊，很痛。
唐煜抿了抿唇，伸手握了握裴七七的手，用眼神安撫了她一下。
裴七七嗯了一聲，坐在唐心身邊，扶著她不讓她掉下去。
她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唐心是知道了，否則唐心不是這樣的態度。
否則她會纏著她叫七七，會纏著她鬧。
天色已經透亮，黑色的跑車穿過老舊的街道，朝著圣遠醫院開去。
一個小時后，唐心打了吊水，安然地睡著了，只是小臉看起來有些不正常的紅。
唐煜倚在門口，裴七七坐在病床前，一直在用濕毛巾給唐心降溫。
她小心翼翼地，怕水太冷，不停地換水。
終于唐煜說話，“七七，可以了。”
他的聲音啞了，“一晚沒有睡，這會快中午了，進去吃點東西睡一下，這里我看著。”
“我想在這里看著她。”裴七七有些木然地開口：“唐煜，她不會有事對不對？”
她說著時，目光是落在唐心身上的，一下子也舍不得移開。
唐煜走了過來，伸手將她抱了起來，抱在自己的懷里，聲音有些嚴厲，“七七，聽話。”
裴七七難得不聽他的話，固執地要留下來照顧唐心。
唐煜拿她沒有辦法，最后干脆地抱著她，不讓她再忙碌了。
他心里擔心，七七對于唐心有些太過于固執——
因為這大半年，她失去了太多太多，所以她變得如驚弓之鳥。
裴七七一直看著唐心，唐煜擔心她熬不住，給她喂了一顆安眠藥。
她漸漸撐不住自己，眼皮垂下，在他的懷里沉沉睡著。
唐煜將她抱起來，抱到里間的小套間里放到小床上。
替她蓋好被子，伸手拂開額前的碎發，陪了好一會兒才傾身親了她的唇一下。
回到外面，又看了唐心的情況，雖然溫度沒有立即降下來，但也沒有再升高了。
唐煜坐在沙發上看文件，不時地照看一下唐心。
在一次幫唐心量體溫時，她醒了。
小臉染著一抹蒼白，看著唐煜，聲音也輕輕的，“哥哥。”
唐煜微微地笑了笑，“醒了？”
唐心嗯了一聲，她沒有動，就那樣地看著唐煜，“哥哥。”
“嗯？”唐煜替她端了一杯水過來，扶起她，示意她喝水。
唐心倚在他的肩頭，抿了抿小嘴，許久之后才抖著聲音開口：“哥哥，你和七七分手好不好？”
唐煜握著杯子的手頓住了。
目光有些復雜地看著唐心，之后將手遞到她的唇邊，“還沒有醒透呢？”
唐心難得地耍性子，抿著小嘴不肯喝。
唐煜將杯子放到一旁，也將唐心放下，讓她倚在床頭。
他坐在她身邊，目光深深：“能說說這幾天，都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讓我離開七七？”
唐心的小臉本來是不正常的紅的，此時又染上了蒼白。
許久，她才輕聲說：“是七七，害得媽媽坐牢，是不是？她是媽媽生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