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的眼睛都放光了,他其實也算是成年男人中的一個,剛才也沒有被分配到食物,這會兒正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想著等虞朝暮睡下了,他就去找重羅,就是抱著重羅喊爹,都要搞到一點兒吃的。
結果虞朝暮就給了他一桶方便面。
曾經有一桶方便面,放在光頭的面前,他沒有珍惜,等到失去后,他才覺得方便面的可貴,當再有一桶方便面放在他的面前,還是康帥傅牌兒的麻辣牛肉口味,光頭想對這桶方便面說,
“想吃!”
為此,就是讓他喊虞朝暮媽都行!
然后,就這么到了第二天早上,重寒煜開著車又去了當局定點投擲物資的點,拖了一皮卡車的食物回來。
他這回找了兩個點的物資,所以來醫院領取食物的人,就更多了,醫院面前的停車坪,顯得格外的熱鬧。
但是這回有重寒煜親自坐鎮,就站在發放物資的桌子邊,盯著那些成年男人,所以不滿者有之,但鬧事的沒有。
見重寒煜在這里坐鎮了,虞朝暮便懶得往人多的地方湊。
她看光頭在藥房里,還在整理著藥房里的藥品,虞朝暮也不催他,她一早就推著嬰兒車里的曦曦,領著幾個孩子,去了醫院附近的商店,開始搜刮物資,然后各種賣。
醫院里的車,已經被全部賣掉了,醫院外面的道路,也漸漸的被清理了出來,幾個孩子正在路邊的車子里搜刮物資,但凡是被幾個孩子搜刮過的車子,都是干干凈凈的,里頭連個紙片都沒留下。
他們漸漸的,成長為了虞朝暮想要的模樣,朝著搜尋物資小能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當這些孩子在搜尋物資的時候,虞朝暮就提著青焱到處轉悠,她負責警戒周圍有沒有危險出現,不讓這些危險靠近孩子們。
實際在所有的疫區里,最有危險的地方就是醫院,因為疫區就是以醫院為中心,往外拉的一個大圈圈。
如果醫院里的喪尸沒有解決,導致這些喪尸晃出了醫院,啃咬到了醫院外面的幸存者,那么疫情就會擴散到整個疫區里。
目前以利慈醫院為中心的這個疫區,屬于所有的疫區里,最為安全和穩定的一個,因為利慈醫院里的喪尸,全都被虞朝暮和重寒煜解決了。
而外面的人,也早就知道,現在這個世道醫院是去不得的,當局也每天弄個大喇叭,一邊抓高熱病人的同時,一邊用喇叭喊著,要大家積極量體溫,同時不要去醫院。
人一扎堆就容易出現喪尸,一只喪尸咬了或者是抓了周圍一片人,一片人就容易感染成喪尸,然后再繼續感染周圍的人。
所以當局一直在呼吁幸存下來的人類,不要去醫院,不要去醫院,不要去醫院。
在湘城,幾乎所有的醫院都被封鎖成了疫區,眼看局勢就要被控制住了,卻在這時候,忽如一夜春風來,第二輪末日病毒哐當當的在人類社會流傳開來。
負責生產的工廠全都驅散了工人,不在生產物資,賣東西的店鋪也緊緊的關上了門,馬路上橫七豎八的停著車,卻沒有一個人敢在外面行走。
在隔離帶外面,正常的社會里,也開始出現了一些偶發的打砸搶事件,被打砸搶的店鋪,多數是藥店,打砸搶的藥品,則多數是退燒藥。
因為現在醫院不能去了,發了高燒的人,總不能這么硬挺著熬過去,所以他們急需退燒藥。
但很快,當局和人們都發現了,即便高熱的人用過了退燒藥也沒有用,因為該變成喪尸的人,依然會變喪尸。
即便用過了退燒藥,也僅僅只是讓人在高熱狀態中,覺得好受一些。
絕望就是從這個發現開始,一點點的在每個人的心中開始蔓延…社會問題越來越嚴重,一開始只是打砸搶,最后發展成了刻意傷人,甚至刻意殺人。
有人在報復社會,有人因為絕望而墮落,沒有希望,也沒有未來。
這兩天,虞朝暮所存在的這個疫區里,很多幸存者,都跑到了利慈醫院里來尋求庇護,所以留在醫院外面的幸存者數量不多。
當人類的數量減少了,喪尸出現的幾率也會下降。
所以在這醫院外面也尚算安全。
虞朝暮在街頭街尾,以及每家店鋪前面都停駐了一會兒,并未發現任何異常后,就靠在了一輛車子邊上,看著不遠處正在搜刮車內物資的幾個孩子,拿出了手機來,準備給陳圓打個電話,問問看她到了哪里。
楊陽在車子里鉆進鉆出的,曦曦的嬰兒車就放在車子邊上,嬰兒車上面有個小小的帳篷,打了下來,為曦曦遮風擋雨,讓曦曦可以在里頭安睡。
電話接通,陳圓還未說話,里頭就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環境音,仿佛好幾個孩子,正圍著陳圓在哭。
虞朝暮微微蹙眉,問道:
“你那邊怎么了?”
“我們幼稚園這幾天送來不少孩子,很多孩子家里的大人都被抓去了隔離帶,孩子沒人帶,就全送到幼稚園來了。”
陳圓的語氣中,有著一抹歉疚感,她其實是真的打算動身來疫區里找女兒的了,但是臨走之前,準備去幼稚園看看,結果發現幼稚園門口有好幾個孩子在哭。
現在整個社會的職能都紊亂了,家中大人被當局突然抓走,有些很可能在外面走著走著,被量了下體溫,發現高燒后,就直接被帶走去了隔離帶,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回家,給自家孩子做個安排。
更甚之,有些人根本就失蹤得很莫名其妙,大概被那些報復社會的人殺了,也不一定,
這種情況之下,陳圓所在的小區里,有些孩子餓得不行了,自己開了門往幼稚園跑。
結果他們曾經生活玩樂過的,最熟悉的幼稚園根本就沒開門,沒有老師沒有親切的門衛爺爺,他們這幾個孩子,也就只剩下了坐在門口哭的份兒了。
基于這種情況,陳圓沒有辦法放下自己身為園長的職責,她只能留在幼稚園,照顧那幾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