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色一閃,臉色隱隱透著幾分隱忍頹然的虛弱,可他的目光卻始終平靜自若,“太醫不是說了么,只是勞累過度有些虛弱——誰叫你脾氣這么壞,自己氣我還不夠,還要找其他男人回來一同氣我?”
蘇渺打量著他,似乎在分辨他話里的真偽。
帝北羽抿了抿唇,“都怪你。”
蘇渺,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所以,即便我跟其他男人不明不白的睡了一晚,你也不計較?”
不計較?
男人眸色倏地暗了幾度,她在做夢嗎?
他定是要同她計較的,只不過他要先把她留下來,然后再慢慢跟她算賬,把那個野男人找出來大卸八塊,再把她好好的…打一頓!
心里這般想著,帝北羽卻是面不改色的看著她,“嗯,不計較。”
蘇渺,
總覺得他的眼神不像那么回事兒。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遲疑著道:“如果…華錦依的事你真的想好了,我…”
男人原本黑沉沉的眸色忽然一亮。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過直接,蘇渺說了一半的話忽然就頓住了。
她別開視線,冷淡的道:“我不可能跟一個整日昏迷的男人過一輩子,所以你要是一直這么虛,我勸你還是別半死不活的吊著我了。”
帝北羽眼底的亮色愈發濃烈炙熱了幾分,一下子扣住了她的手腕,“當真?”
“我沒夸你,你激動什么?”
她雖然沒有明說,可是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傾向于留下來!
帝北羽呼吸陡然重了幾分,“你總讓我急火攻心,我自然沒法兒好好的。”他勾起唇角,“只要你不能鬧我,只要你好好的…我自然也會好。”
哪怕再多的痛,也可以克服。
只要有她在。
蘇渺心頭一酸,“你休息會兒,我去找鏡修,讓他給你看看。”
帝北羽想說不必,因為他已經找法華看過不止一次,太醫也看過不止一次。
既然她和法華和太醫都看不出什么,鏡修大概也是一樣的。
可是對上她眼底的憂色,他終是沒有否決,“晚點再說。”
男人漆黑的眸緊緊攫住她的眼睛,“我許久沒有看到你,現在只想好好看著你。”
許久?
他們明明每天都見面,他們明明昨晚一整夜都在一起,今日他醒來之后更是如此。
所以,她應該嘲笑他拒絕他。
可是…
蘇渺視線下移,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掌上,心頭那塊始終壓著她的大石化作幾分酸軟,“行吧,勉強讓你多看會兒。”
男人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分,捏著她的下巴,像是下一秒就要吻上來。
可是…
蘇渺呆愣之際,一聲低笑驀然響起。
蘇渺,
她倏地往后退了幾分,帶著幾分窘迫,沒好氣的道:“你突然靠我這么近干什么?”
男人目光直直,“朕剛才是騙你的。”他說,“本來是想等你跟我和好以后,再跟你秋后算賬——關于那個莫名其妙的野男人的事。”
蘇渺驀然瞪大眼,“那你現在告訴我,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還是覺得我肯定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