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尋看了她一眼,竟無端的生出幾分愧疚。
如果說他最初接近她是因為三弟對她的態度和她打三弟的那個巴掌,后來則是覺得她明明傷心難過又不斷口是心非的樣子很好笑,那么到此刻,他終于真切的產生了一絲歉意。
他不該讓她來的。
蕭亦尋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要進去嗎?
帝容華垂下眼簾,徑直轉身,用行動回答了他的話。
擦肩而過的瞬間,她淡淡的道:“昨天已經打擾過他們一次,還是不要了。”
蕭寒錦回到府里的時候,白色的錦袍染了幾滴血。
也就幾滴而已,可他的眼前卻驀然閃過帝容華那張臉,于是走到她門口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重新折回自己房里,換了件干凈的外袍才又走到她房里。
干凈整潔的屋子一覽無余,靜悄悄的,沒有絲毫人氣。
蕭寒錦眉頭微皺,忽略心底意味不明的落差感,走到門口喚來橘葉,“公主呢?”
橘葉小跑過來,忙道:“回太子,公主說她去外面逛街了,晚膳之前會回來的。”
晚膳?
蕭寒錦走到外面的廳里,等了大半個時辰,終于等到了太子府一貫的晚膳時間。
可是說好會回來的女人卻依舊不見蹤影。
蕭寒錦的臉色逐漸沉了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男人的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去。
樊江根本不想在這個時候過來打擾,可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走過來,“太子,已經找到公主了。”
“哪兒?”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壓抑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火。
“望月酒樓。”
酒樓?
蕭寒錦呼吸一沉,眼底倏地閃過一絲寒芒,“她去酒樓干什么?”
酒樓當然是吃飯的呀。
樊江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句,可是看著眼前滿桌的菜,又看了看跟個望妻石一樣等了大半個時辰卻什么也沒等到的男人,實在有些不忍的道:“公主在…跟二皇子吃飯。”
蕭寒錦幾乎是瞬間氣笑了。
吃飯。
還是跟蕭亦尋吃飯。
所以她是逛街逛到一半把他忘了還是怎么?
望月酒樓。
帝容華無動于衷的看著對面第三次開口的男人,搖了搖頭,“不,我拒絕。”
蕭亦尋一臉好笑,“公主殿下,我是怕你出事才跟著你,你連頓飯都不愿意賞我嗎?”
“我能出什么事?”
她喝了酒盞中的酒,淡淡的道:“總不見得為了個男人尋死覓活。”
蕭亦尋煞有介事的點頭,“嗯,為了證明你心如止水,給我一個酒杯兩根筷子好嗎?”
帝容華撇了撇嘴,“我不心如止水啊,都怪你非要拉著我去,害得我這么難過…”
蕭亦尋放棄了跟她講道理,直接走到她面前,搶走了她手邊護著的另一只酒盞。
“蕭亦尋!”
“為了補償你,這頓飯錢我付了。”
帝容華瞪了他一會兒,還是放棄了。
蕭亦尋勾了勾唇,給她倒了杯酒,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道凌厲冰冷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