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錦驀地氣笑了,“你講不講道理?我跟你說了,剛才的事情是個意外。”
她看著他許久,忽然也笑了,且好半響都沒有停下來。
意外?
她不在乎那是意外還是故意為之,她就連慕輕霜那個人都不在乎。
不聲討,是她最大的寬容。
不求請,是她基本的底線。
可他打了她的臉不算,還要讓她反過來替慕輕霜求情?
“蕭寒錦。”
帝容華搖了搖頭,唇畔還勾著淺淺的弧度,“我為什么要講道理?”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字一頓,“帝容華生來就不需要講道理,所有人都只教我——萬事隨心。”
男人微微震了一下。
她勒著馬韁繩,調轉了方向,策馬而去。
塵土飛揚,男人束冠的墨發被風揚起,半掩著他俊美晦暗的容顏。
恣意的公主殿下,還真是…可惡至極。
可又熟悉的好似牽動著心弦,挑起他骨子里深埋的某種情緒。
慕輕霜挨了板子受了傷,被蕭亦尋帶回去的時候,還看到一襲暗藍色錦袍的男人站在馬場。
她目光動了動,蕭亦尋的聲音低低響起,“不打算把實話告訴他么?”
慕輕霜臉色蒼白,下意識的看向他,“什么?”
“所有人都覺得你會嫁給三弟,可你最終選擇了本王,很難說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男人勾了勾唇,“若真是苦衷,說不定你告訴他,三弟能在父皇駕崩的那一天就娶了你。”
慕輕霜神色復雜的看著他許久,笑了笑,“你這么希望我跟他重歸于好,因為你想娶西涼公主?”
蕭亦尋摸了摸下巴,“不全是。”
好像更想知道,如果這兩個女人同時站在三弟面前,他究竟會選哪個。
是這個臨陣悔婚、讓人心有不甘的青梅竹馬。
還是那個看似只是迫于形勢不得不娶,實則——誰知道他究竟為什么娶的西涼公主。
太子府。
帝容華讓人把晚膳拿到了房里,可她等了半天,等來的卻不是府里的下人。
當那張俊美的臉幾度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她的臉上已經沒有幾分怒意,只是寡淡而不耐,“又怎么了?”
“受傷的是狐貍不是你,你躲在房里干什么?”
帝容華聽著他壓抑著怒意繃直聲線的嗓音,掌心緩慢的撫摸著懷里已經包扎完全的小狐貍,“蕭寒錦。”
她的聲音是溫淡甚至溫和的,“我早晨才說過,在你繼承那個位子之前都會站在你這邊,并不想沒到一天的時間就反悔,所以…能不能麻煩你以后盡量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她看著他,目光真誠的詢問。
不是怒氣沖天的一時意氣,也不帶任何諷刺的質問,就只是真心實意的商量。
蕭寒錦幾不可察的收縮了一下,“不要出現在你面前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要她回答,含著幾分譏誚的笑意,“早晨在獵場是不需要嫁給我,現在是叫我以后不要出現在你面前——公主殿下,你怎么不干脆說你后悔了,現在就要離開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