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海西部族內。
幾條影子躲在黑暗中,悄悄地向宋都督的院子里靠近。
眼見那院落就在眼前,幾個樊家人就準備要動手,長老和副將還在等他們這邊的動靜,他們要為樊家取下頭籌。
“再來一壺酒,小爺還沒有喝夠,你們奴兒干喝酒不行,不是小爺的對手。”
一個人影踉踉蹌蹌地走過來。
“世子爺,您可不能再喝了,大奶奶都囑咐好多次,千萬不能讓您喝醉,您怎么就不聽呢?現在還要出去找酒…這么晚了哪里來的酒。”
樊家人聽到這話,全都停下了腳步。
眼前那個已經不太會走路的安義侯世子爺,就像是一頭準備自己撞樹的豬,如果輕易就能將安義侯世子爺拿下,也算是為所有人爭取了個先機。
樊家人忍不住吞咽一口。
“多虧來了奴兒干,”徐青安咬著舌頭道,“我父親之前藏著掖著不肯讓我前來,是不是就怕我…覺得這里太好,不肯回去。”
孟凌云看著周圍一片漆黑,手心不禁出了汗,世子爺在鬧騰些什么,怎么不照事先說好的去做,偏偏在要緊的時候停在原地,這是老毛病又犯了。
“世子爺,您再不回去我就稟告大奶奶。”
“不回,就算我爹來了,我也不回。”
孟凌云著實有些聽不下去,只得轉身回到院子里。
“竟然敢這樣對小爺,小爺有一百八十個小廝,回去就換了你。”
徐青安說完看著旁邊的小屋子:“那不就是個酒肆,那里定然有酒。”
樊家人看著徐青安向前走著,領頭的人終于忍不住,快步奔上前去。
“咦你是誰啊?”
沒想到樊家人剛剛一動,就被徐青安看到。
樊家人將手放在劍柄上。
“快過來,扶扶小爺。”徐青安向樊家人招招手。
樊家人欣喜若狂。
“你們這邊的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氣了,”徐青安道,“小爺在大周時,大家都叫小爺少年英雄。
你們偏偏不肯這樣喊,除了少年英雄之外,還要喊小爺勇士。”
徐青安腳步停在旁邊的小屋子門口。
樊家人眼睛一亮,這小屋子平日里擺放一些雜物,正是活捉世子爺的好地方,將屋門打開,將這位世子爺弄進去,片刻功夫就能將世子爺綁得結結實實。
“喊來聽聽。”
樊家人正思量著,耳邊再次傳來徐青安的聲音。
叫他喊什么?樊家人試探著道:“少年英雄…勇士…”
徐青安立即笑道:“都叫你們別這樣喊,多讓人羞恥,你再這樣喊小爺就生氣了。”
徐青安說完看向面前的門,然后敲了敲:“酒肆怎么關上門了。”
“我幫您打開。”
樊家人立即上前伸出手,那門沒有鎖,一推就開了,他轉頭就要喊安義侯世子爺,就感覺到安義侯世子爺湊上來,緊接著他感覺到胸口一涼,他瞪圓了眼睛就要喊出聲。
徐青安捂住了樊家人的嘴,將匕首抽了出來。
樊家人只看到徐青安頗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好像刺得淺了些,我再刺一下。”
徐青安話音剛落,從屋子里又閃出兩個人,分別將手里的利刃刺入樊家人身上。
樊家人瞪圓了眼睛。
“忘記告訴你,小爺我從來都不靠英雄取勝,小爺靠的是人多。”
“啊…”徐青安裝模作樣的慘叫一聲,然后打開門一腳將樊家人踹了出去。
樊家剩下的人本就注意著屋子里的響動,聽到這聲音立即撲上前,卻還沒有到屋子門口,就聽到一陣破空聲,一簇箭矢向他們襲來。
“都說你們太客氣了,”徐青安笑道,“大晚上的送人頭,勇士我不好意思不收啊。”
樊家人知道上了當,卻已經晚了。
火光亮起,徐青安將火丟進稻草上,小屋子立即被火勢包圍。
“有刺客。”
“失火了。”
“快救大奶奶。”
各種聲音頓時喊起來。
徐青安望著眼前的成果十分滿意,做戲自然要做全套。
海西部族一瞬間亂起來。
樊長老那蒼老的臉上不禁多了幾分激動,等了那么久,終于能向莫家的老東西報仇了,如果不是莫家樊家該是海西部族中第一大姓。
“長老,宋都督住的院子已經失火,聽說安義侯府世子爺被我們的人刺傷了。”
可惜只是失火。
樊長老道:“讓人知會族中人,就說簡王余孽在族中鬧事,手無寸鐵的族人不要出門,族中的護衛跟著長老去捉反賊。”
接下來就看樊副將的了。
看到海西部族里傳來火光。
“將士們隨我前去捉拿反賊,”樊副將喝令一聲,帶著輕騎立即向前,“不準放一個反賊離開海西部族。”
族中人會將宋成暄等人逼得無路可走,他讓人守住了族中兩處門戶,他身為主將,那些嘍啰他不放在眼中,只需要找到宋成暄所在。
沒想到他們能打著簡王余孽的幌子將海西族長的位置握在手中。
簡王余孽好啊。
子虛烏有的事也能助他一臂之力。
“將軍,”有人上前稟告,“有馬車向這邊來了,應該是那宋都督的家眷。”
安義侯府的大小姐。
樊副將眼睛發亮,立即吩咐人:“分出一支輕騎隨我前去。”他為了那位庾三小姐,沒有見到宋大奶奶,聽紀太太說宋大奶奶可是位嬌滴滴的美人。
這樣的美人不能輕易讓她死,至少要讓他快活快活,他最喜歡大周的女子。
馬車到了眼前。
樊副將迫不及待地驅馬上前,一雙眼睛都盯在那車駕上,他的手一揮,身邊的騎兵立即呈包圍之勢向馬車靠近。
趕車的馬夫顯然感覺到了危險,拼命地揮動著手中的鞭子。
樊副將愈發覺得興奮,他最喜歡的就是這樣角逐的游戲,就像是在戲弄只小羊,他將長劍送回腰間,握住了繩索,就要揮出手里的繩子去圈那拼命奔跑的馬兒,卻忽然之間感覺到一股森然的寒意傾襲而至。
那是種死亡的味道。
樊副將驚駭之下顧不得眼前的馬車,徑直抽出了馬背上的長刀,調轉了馬頭看過去。
一人一騎立在不遠處,如同座高山,正睥睨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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