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笑聲,門被輕輕推開,一道頎長硬挺的人影,出現在了月光里。
那人黑衣如夜,似乎收斂了月光一切的光亮,然而細細看去,才能現那衣服并不是純色,而在衣袂處,以更深色的玉墨線繡著大片的火型暗紋,行動間隱隱閃爍。
烏被夜風吹得垂散,玉顏俊面凈如皎月,面龐白如冰雪晶瑩,黑眸厲勝寒芒,眉間一道墨色火紋,張揚而凌厲,直至額中。
一如曾經萬鬼魔窟初見時,他那非仙非魔俊美而危險的極致魅惑。
只是火靈根已失,那過往黑暗中還有的鮮紅色彩,已經盡數收斂,只余下越濃郁的黑暗。
只是如此凌厲張揚的相貌,此時他卻是含笑著,狹長深邃的眸子盛滿深情,不見一絲涼意,唇角更是隱隱含著弧度,親昵的出聲埋怨。
“阿彤好生無情,留師兄在你院中吹了半夜的冷風,是不是該罰?”
天玄子!
“師兄,你怎么來啦!”
彤素又驚又喜,都不知道臉上是綻放出了何等燦爛的笑,轉身就是朝他懷中撲了過去。
他大笑著,張開手臂,痛痛快快將人抱了一個滿懷,垂在她耳邊輕笑,氣息沾在她的耳廓上,溫涼又甜蜜。
“我若不來,你這忘事精,何時才能記得起我?”
“哪兒有,明明是在污蔑我。”
他悠然道:“是明明污蔑你,又管我天玄子什么事。”
“油嘴滑舌!”
“再怎么油嘴滑舌,阿彤也是退不了貨了,也值得忍著咯。”
他刮她面頰,黑而深邃眼眸一眨不眨和她對視著,那往日深不見底的淵,如今被甜蜜的情注滿,幾乎濃得要溢出來。
輕輕拌了幾句嘴,彤素悶悶地笑,忽然想起什么,連忙翻手上剛剛得了新名字的尺素鐲,拿出一個新的,就往天玄子手腕上套。
“有了這個,我們聯系就方便了,回頭我教你怎么用”
聞卿元祖冷眼旁觀著,本來只是單身狗對秀恩愛的深惡痛絕,忽的看到那鐲子,仔細一瞧,氣極反笑:
“喲,我說之前怎么尺素鐲的時候,就你那個花紋與眾不同,現在才算明白,原來還是個情侶款?嘖嘖嘖,比目紅豆纏枝蓮,你這丫頭懂不懂矜持,懂不懂矜持啊?”
到了最后,反而成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了。
彤素不好意思地抿著唇,攥著那鐲子,也不好意思往外遞了,反而是天玄子伸手拿了過來,端詳一眼,毫不猶豫往手腕上套。
“阿彤難得愿意送師兄一個定情信物,師兄怎么不要?”
彤素給散修城眾人準備的,基本是素凈光面的圓鐲,打磨光亮,遠遠望去,只像個黑色的樸素玉鐲。
然而和天玄子的一對比,就是地下天上了且不說彤素怕過于女氣,給天玄子故意做成了寬寬的護腕樣子,更有光滑精致暗刻藏在釉色鍍層下,端的是一個華麗非凡、用心刻苦。
怨不得聞卿元祖吃醋。
天玄子只是略一琢磨,立刻搞懂了用法,當即滴精血認主,想也不想,就去改昵稱。
得成比目何辭死,
愿作鴛鴦不羨仙。
鐲子上的陣法,兢兢業業給予回復:
對不起,您的昵稱出限制,請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