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菀咯吱一聲推開門,小聲道:“兄長?”
屋里光線很暗,有道人影正對背對著她,手里拿著一支剛點燃的燭燈,在往桌子上放。
那人聞聲放下燭燈,微黃的光影里,他清俊的臉龐愈發顯得棱角,轉過身來,含笑道:“來了?”
蕭青菀臉上忍不住露出笑,裝作落落大方踏進屋里:“兄長,我來為您送膳食。”
蕭凌宸暗暗皺了皺眉。
之前還是親昵而自然,怎么不過片刻功夫,她就變得如此諂媚疏離?
“把東西放下吧,今晚上這兒沒有他人,和我一起吃頓飯。”
蕭青菀一愣,隨即大怒。
果然,蕭白術那個賤人又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和蕭凌宸勾搭上了!
但她不敢顯露出來,眼神閃爍,又很快冷靜下來,笑著附和:“兄長要求,青菀不敢不從,您請坐,青菀為您呈湯。”
蕭凌宸目光冷冷盯著她,心中的越發濃重。
那孩子是從來不會說什么“不敢不從”的。
她大膽的很,要他早睡,要他多用膳,從來都是她提要求,什么時候會這么委曲求全地伺候人了?
不知什么時候起,他心里對她的期待,在眼前的少女故作討好奉承的時候,煙消云散。
他升不起一點對這少女的親近,只有厭煩。
“兄長,你怎么了?”
蕭青菀心跳陣陣,總覺得背后發涼,她神色忌憚中藏著不安,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只能越發小心的端出湯盆,小心翼翼舀了一碗,輕輕端到蕭凌宸面前。
“您嘗嘗可否合口?”
蕭凌宸沒動。
蕭青菀靠的近,一陣脂粉濃香飄來,蕭凌宸鼻端癢癢,越發皺眉。
不對,她不會是這種愛脂粉香的人,他記得分明,她身上常常伴隨著溫馨的煙火氣,而不是這種刻意造作的味道!
蕭凌宸忽然揮手。
“算了,你且退下,我自己喝。天色不早,你早回去休息。”
蕭青菀臉色猝然大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驚叫:“兄長,可是我哪里做錯了?”
蕭凌宸臉色一冷,她立刻一激靈,扯扯嘴角,低頭應道:“…是。”
無論自己是不是哪里漏了陷,都是不能質問蕭凌宸的,他才是這個太傅府的主人,是自己目前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的人。
離開蕭凌宸的正院,蕭青菀氣惱欲瘋,狠狠咬牙往回走。
路上不時有侍衛經過,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蕭青菀生怕被人看出不同,故意親近地問候:“天這么冷,可要好好保暖,大家辛苦了!”
她自以為已經顯露自己體貼下人的一面了,卻不知道,在她背后,侍衛們滿臉的驚疑不定。
“姑娘這是怎么回事,聽得我一身雞皮疙瘩…”
到底是真心,還是敷衍,其實別人看的都一清二楚。
真若是關心,哪怕只是讓管家派人多在屋里放個炭盆、多發件棉衣,那都是暖心窩的熨帖,都比這冷硬尷尬的,隨口表示自己擔心真誠的多。
像她現在似的,越是故意表現仁慈,卻越發讓人覺得…
矯揉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