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那一瞬間。
好像迷失在荒林里的狼,終于尋覓到了回家的路。
心就安了下來。
羲沉晝定定站著,此時才感覺到,自己之前到底是有多么慌亂和無措。
那些焦躁、擔憂、憤怒、不解、急慮、迫切,如退潮的水一般落下,隱于水面下擔憂的石悄悄出現。
原來,他竟是那么的想見她。
她仰著臉在笑,眉眼彎彎,長發一半在頭頂扎了個丸子,一半隨意披散,落在寬松的居家服領口間,懶懶依靠在窗下,任憑明媚的陽光給她臉龐鍍上一層薄薄的金色。
那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還要溫暖。
“哥哥!”
她一聲叫。
就好像融化了心間全部的積冰和寒冷。
暖融融的。
很舒服。
羲沉晝心里的氣,剎那煙消云散。
他微微垂眸:“是我。”
彤素放下手機,一咕嚕爬起,朝他撲了過來:“哥哥,你怎么進來的呀?你怎么忙了這么久,累不累?有沒有好好休息?”
羲沉晝雙臂微張,她撲進去的力度太大,抱住了他的腰,還是沖得他晃了晃。
“讓經理帶人來開的門。你怎么住這里來了,為什么不回家?”
羲沉晝感覺到腰上一松,似乎是彤素抱了一抱他,接著就松開了。
他看見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像現在才明白她剛才做了什么,有些羞怩,不敢看他,紅著臉道:“我給你把鑰匙,以后就不用麻煩別人了。”
不知道為什么,對于她松開了手,他竟然有些…
并不喜歡的感覺。
羲沉晝淡淡嗯了一聲,又問:“你為什么搬出來?”
他似乎有點不高興?
彤素想了想,噗嗤一聲笑出來:“哥哥你是不是以為,我不不想在家里住才搬出來的?你想多了!”
她拖著羲沉晝去了沙發上坐下,自己跑去拿杯子,卻被羲沉晝喝止:“鞋子。”
彤素縮了縮脖子,木地板又不涼,她圖方便,有時候就忘了穿鞋子。
羲沉晝剛來,她也沒想起來,果然就被罵了。
她踢踢踏踏拖了鞋,又是倒水又是拿水果,獻寶似的林林總總擺到羲沉晝面前,蹬了鞋跳到沙發上蹲下,笑瞇瞇歪頭看著蕭沉晝。
“這房子畢竟都買了,丟著不住多浪費?你和爸爸媽媽都不在家,我一個人住那么大房子,多孤單啊,這公寓小,我一個人住著,也舒坦些。”
蕭沉晝看著她精靈古怪的樣子,瞇了瞇眼,沒說話,只是端了水,輕輕抿了一口。
她頭發扎了個丸子,別著個波板糖的水晶發卡,蓬蓬松松的,瞧起來…
手感似乎特別好。
他忍下揉一把的欲.望,扭頭打量著小公寓。
公寓的確不大,也就七八十平,但裝修十分精致。溫馨的壁紙,光潔的木地板,墻上掛著幾幅畫,不是名家拍賣而得來,筆法簡單,只是她自己畫的。
電視沒開,顯然她不怎么看,沙發丟著手機平板和筆電,那似乎才應該是她最常用的東西。
唯一的一間臥室半掩著門,里面隱約可見大床蓬松柔軟,還擺著一只毛絨玩.偶,占據了大床正中間的位置。
一個溫馨的、十分有人情味的房子。
看得出,她在這里,才是真正住的安心。
羲沉晝抿了抿唇,有點不太高興。
她過得開心舒適,似乎有沒有他,全然不重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