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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將進酒

熊貓書庫    真武狂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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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中,三老互視一眼,笑吟吟的也不催促,佯裝沒有看出兩人之間的小動作。

  到了他們這般年紀,無論修為還是地位,小輩兒們的事情,正應了那句老話,兒孫自有兒孫福!

  不同的是,陳、劉二老目中隱現期待之色,暗暗向自家徒弟使了個隱晦眼神。

  其意不言而喻,正是要陳子華四人拋磚引玉!

  這‘玉’自然就是指吳明!

  縱然從入府就沒給過好臉色,可二老從來沒有打消過,讓吳明棄武從文的念頭!

  而吳福則是一副泰然處之的神色,對自家小主那是百分之二百的有信心!

  在他看來,連玄圣老祖都自顯神通負碑詩文,應付一場小小的酒宴自然不在話下!

  “素聞世子大才,今日我等上門是客,本不該喧賓奪主,但在下愿拋磚引玉,以饗老師和諸位酒興!”

  陳子華目光灼灼的看了陸子衿一眼,風度翩翩的拱手環禮,接著舉起酒杯,緩步走出席位,面露沉吟之色。

  其三個師兄弟暗暗點頭,目中露出期許之色。

  縱然吳明一直以武人身份自居,可憫農世子的雅號,還有那傳誦開來的詩作,早已被文人認可。

  即便自認詩詞上不如吳明,可在來之前,還是打定主意,要爭個高低。

  陳子華作為四人中學問最高的才子,自然當仁不讓。

  吳明輕撫了微皺的額頭,有些無奈的躲開陸子衿的目光,暗暗苦笑不已。

  早知道這丫頭來這么一出,說什么都不會以此為借口設宴,更不會讓她出面。

  自古文人相輕,無論是古華夏,還是神州,并沒有什么區別!

  哪怕他和四人沒有恩怨,可在長輩和美女面前,讓他們輸的太難看,豈不是徒生事端?

  倒不是吳明小心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文人最好面子,尤其在美女面前。

  即便不會被嫉恨,可終究會讓人不舒服!

  而恩怨,往往就是以點滴的不爽,慢慢積累而成!

  若是正人君子還好,可在吳明看來,四人離君子天差地遠,也就是兩位老儒,勉強有資格!

  但看現在的情形,若無好詩,二老恐怕不會接茬,為他出謀劃策,應對暗中的敵人!

  好在,前世雖然不喜古文詩詞,可填鴨式的教育方式,還是讓他記下了不少膾炙人口的傳世佳作。

  區區酒宴詩詞,小場面而已!

  說來話長,不過半盞茶的工夫。

  “玲瓏珍饈載,馨香繞亭臺。玉盞清泉釀,瑤影入夢來。”

  這邊陳子華輕敲酒杯,一飲而盡,緩緩吟唱起來,說完之后,隱約看了陸子衿一眼。

  眾人聽著,表現自是不同。

  曲穎和陳巧云都是熱衷武道的女子,雖然入府后,讀書認字是必修課之一,但卻沒有硬性要求必修詩詞歌賦。

  所以,沒有什么特別觀感。

  倒是紅蓮此女,自從性情大變之后,本就聰穎如她,更是在吳明不惜資源培養之后,展露出不凡的武道天賦和記憶力。

  而她一向又以貼身侍女自居,對自己的要求極高,不僅學過詩詞歌賦,就連歌舞樂器都有涉獵。

  “陳公子這首詩極為應景貼切。”

  聽了這首詩,紅蓮美眸微閃的看了眼陸子衿,輕聲道。

  滿桌珍饈,玲瓏玉盤承載,滿室香氣宜人,更有玉盞靈酒,當是醉人入夢!

  但在有心人聽來,卻不由尋思,其夢中的瑤影是誰?

  “好詩,師兄文采非凡,才學又見長啊,此詩一出,當痛飲一杯!”

  “不錯,單憑這首詩,就讓人回味無窮,勢必會有問,我們享用了何等珍饈佳釀,竟然會醉的入夢!”

  “哈哈,師兄才思敏捷,我等自愧不如,就不獻丑了!”

  其師兄弟,你一言我一語,雖有吹捧之嫌,但不得不說,這首詩確實有幾分可取之處,可也僅止于此。

  只不過,二老并沒有就此表態,甚至連一個贊許的眼神都欠奉,似乎并不怎么滿意。

  亦或者說,他們都在等待吳明的詩作!

  “哼!”

  看到三人隱晦看向吳明時透出的一抹挑釁眼神,紅蓮頗為不爽的輕哼一聲。

  若非吳福和二老當面,以她現在的脾氣,指不定如何發作了!

  而且,出于對自家少爺的自信,其美眸中閃過微妙神色,似乎在期待什么。

  陸子衿神色不變,只是目光隱有緊張的看了吳明一眼,后者卻一副老神在在,好似在回味詩詞意境,又好似神游天外的樣子,沒有察覺。

  一直暗暗注意她的陳子華,眉頭微皺,卻并無有失風度的出言挑釁,而是向三老方向拱手一禮,緩緩入座。

  “世子乃當代詩詞大家,何不品鑒一番?”

  “不錯,世子文采斐然,詩詞傳世,覺得我師兄這首詩如何?”

  他不說話,不代表其師兄弟會坐視吳明閑著,當即出言相邀。

  “哦,不好意思,聽陳兄之詩入神,當是一首難得佳作!”

  吳明恍然回神,略顯歉意的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我等都覺無法與師兄相較,世子若有好詩,也好讓我等共賞。”

  三人不著痕跡的交流了個眼神,其中一人不無相激之意道。

  其言下之意,不外是,若你做不出,就直說,免得耽誤大家工夫,若有就痛快說出來,讓大家看看誰的好。

  眼見氣氛有些不對,陳、劉二老眉頭微蹙,不由看向吳福,似乎想要他出面。

  只不過,二老口中的‘臭棋簍子’恍若未見,自顧自的捻了顆花生米,就著小酒,吃的不亦樂乎。

  好在,一向‘暴脾氣’的吳明,沒有當場發作,而是笑吟吟起身,沖上首三老拱手一禮。

  “兩位老先生在上,小子獻丑了!”

  吳明沒有離席,站在桌前,以手執箸,輕敲酒杯,雙目透出難言的深邃光彩,輕聲道,“君不見,黃龍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當他說出第一句時,熟知其行蹤的吳福眼睛一亮。

  無論從安山湖離開,還是到嵩山,吳明并未見過那條貫穿神州東西的濤濤黃龍河。

  這句話是在說自己,同樣也可以是問在座的年輕人!

  可所展露的意境,卻超乎想象的大氣磅礴!

  但緊接著的下一句,卻給人一種峰回路轉般,從天到地的跌宕感!

  你們心思高遠,可曾想過家中高堂父母,滿頭青絲在思念中轉瞬成了白發!

  別人或許體會的沒有這么深,可與吳福常坐下棋的二老,不由目露復雜的看了他一眼,尤其在他斑白的雙鬢停留了片刻。

  吳福年輕時與吳明祖父吳雄乃是生死戰友,滿頭青絲在修為盡廢后化作白發,行將就木。

  而后又憑借吳明從其外公處偶得真龍丹,從而枯木逢春,可即便如此,當初不惜耗費本命真火為吳明開竅,依舊耗損了巨量精氣神。

  如此折騰,就算是圣人也扛不住,哪怕后來有圣品靈酒之助,依舊讓吳福的雙鬢保持了老態!

  在二老看來,這句詩正是吳明游歷兩年,對吳福的感激,真正的當做了父母高堂來看待!

  若說前兩句除了氣勢意境跌宕驚人外,與酒宴無關,可后面兩句,著實驚艷到了兩位飽學大儒。

  就連陳子華四人,一時也是面露驚容,尤其之前出言相激之人,更是面色微白,額頭見汗!

  那句‘人生得意須盡歡’是何等的肆意張狂,放蕩不羈?

  縱觀吳明回京之后的種種,即便是在高壓之下所迫,可行事無不放浪形骸,透著張揚狂放!

  最后一句,更是讓所有人想到,那座高高聳立在南外城的真武樓!

  除了頂級宗門和寥寥強大勢力,能負擔的起,并有這等魄力,建造如此全面的武館,還有誰?

  唯有吳王府世子——吳明!

  建造武館,或許是形勢所迫,或許是出于種種原因不得已,但一句話,卻道盡了吳明的不屈之意!

  無論付出了多少,總有回來的一天,甚至更勝往昔!

  此詩一旦傳出,可以想象,不知有多少人為因此夜不能寐!

  “如此佳作,當浮一大白!”

  沉默許久,吳福率先舉杯虛引一禮,一飲而盡。

  “善!”

  二老互視一眼,痛飲不已。

  陳子華四人還在震驚之中,神情不屬的舉杯,遲遲沒有下咽。

  而四女更是美眸中泛起濃濃異彩,就連不懂詩詞歌賦的曲穎和陳巧云,都覺出不凡,更遑論陸子衿和紅蓮了!

  “好了,吃飽喝足,紅蓮你帶幾位公子去后花園逛逛,府中還是有些地方能夠入眼一覽的!”

  第一次,吳福代表吳明說話。

  所有人都沒覺得不對,因為就連吳明都已經明確表態,吳福在他心中,與高堂父母一樣。

  “陳公子,諸位請隨我來!”

  紅蓮斂衽一禮,伸手虛引。

  “老師,吳老,學生告退!”

  四人聞言,神情一震,勉強收束心緒起身,拱手一禮,臨走時目光復雜的看了吳明一眼。

  對此,吳明報以微笑頷首,并以眼神示意,陸子衿、曲穎、陳巧云也退出正堂,獨留三老在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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