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韻上完廁所洗完手出來,今天她也格外的開心,因為她昨晚又寫好了一篇文章,今天拿給同事看,他們都夸自己寫得好,文字很美,意境很足等等,這也讓王文韻很有信心,覺得這一次投稿肯定能過。
王文韻哼著小調往圖書館服務臺走,還未走到就看到蘇晨拿著自己的那篇文章在讀,王文韻快走到蘇晨身后的時候,蘇晨已經看完了。
只見蘇晨把那幾頁信紙遞給韓明浩說道:“寫的啥玩意?狗屁不通,為賦新詞強說愁,盡是些傷春悲秋的東西,華而不實…這東西是女學生寫的吧?”
蘇晨一通批評下來,突然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這字跡是女生的,在場只有何如馨一個是女老師,蘇晨沒看到已經回來站在自己身后的王文韻。
蘇晨抬眼看了一下何如馨,“何老師,這不會是你寫的吧?”蘇晨有點尷尬,要是真是何如馨寫的,自己剛剛會不會批評太過了,而且還是當著本人的面。
雖然蘇晨真的不喜歡這種華而不實的文章,雖然看起來辭藻華麗,引經據典的,但是實際內容根本沒有,好像什么都說了,但是卻什么都沒說。
要說內容,還沒人家一句“我,秦始皇,打錢!”表達來得直接,而且表達的重點和內容都很簡潔明了,跟這種繞來繞去的華麗辭藻根本是兩回事。
“不是我的!”何如馨如實回答,她看到了蘇晨身后已經黑臉的王文韻,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說了。
還是韓明浩這時候接話了,“那個,蘇晨,這是王老師寫的,準備投稿到《夢》雜志的文章。”
“什么王老師?哪個王老師?”《夢》雜志蘇晨自然是清楚的,運動會那天蘇晨還和王文韻討論過呢,好像自己買的那本《夢》雜志和口香糖的錢自己還沒來得及還給王文韻呢!蘇晨想著。
“就是,王文韻,王老師,她就在你身后…”韓明浩也被王文韻的黑臉嚇到了,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生怕王文韻暴怒。
“呃——”蘇晨有種不好的預感,剛剛就覺得自己背后冷颼颼的,好像有刀子在自己身后。
蘇晨微微轉過頭,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王文韻一眼,只見王文韻此時一副東方不敗要殺盡天下負心漢的表情,嚇得蘇晨一哆嗦,連忙把頭轉回來,然后一把搶過剛剛還給韓明浩的那疊信紙。
“啊哈哈,剛剛跟你們開個玩笑的,你看這個信紙,它又長又寬,這個字它又黑又亮…
再看看這文章,妙語連珠,把這孤獨的心境描寫得出神入化,再看看這景色的描寫,寫得多么得靈韻,有種躍然紙上的感覺。
對了,這文章里面還有一首小短詩,真是,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聲名從此大,汩沒一朝伸。
最后我們看看這個結尾,一個‘夢’字連用三次,結尾都是采用感嘆號,一個字,三個感嘆號。
‘夢’雖有且僅有一個字,卻深刻地表達了筆者的無奈和刻骨的情感,可謂言簡意賅,一字千金,只字扣人心弦,催人淚下,足以見作者扎實的文字功底和信手拈來的的寫作技巧及慘絕人寰的創新能力。實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再加上以三個感嘆號收尾。第一個嘆號感嘆對事情本身的無可奈何。第二個嘆號感嘆對社會的無奈。第三個嘆號感嘆人生無常!點睛之筆,妙筆生花,意境深遠,照應前文,升華主題,把作者的感情表達得淋漓盡致,給人無限感動和惆悵,有渾然天成之感,實乃文章中之極品,散文中之絕筆。”
蘇晨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通,把畢生之絕學都用光了,才喘了口氣,偷偷看了一眼王文韻。
韓明浩被蘇晨這波瞎√8吹給震懾到了,何如馨和其他兩位老師也都驚呆了,剛剛不是你說的狗屁不通?華而不實?
怎么這會兒卻變成了天下難得一見的好文章了?
蘇晨夸完一通之后,才好像剛剛發現王文韻的樣子,“喲,韻兄弟回來了,這是你寫的文章嗎?簡直太棒了,有空我們交流交流,我對寫文章也有一定的研究。”
蘇晨臉不紅心不跳,仿佛之前把這文章噴得一文不值的人不是他一樣。
“嗯,是我寫的,但是我覺得你說得很對!”王文韻從蘇晨手中搶回她的那份文稿。
蘇晨:“我就說嘛,這錦繡文章…”
“我是說你前面說的,為賦新詞強說愁說得對,這文章本來就華而不實,也難怪別人主編會拒稿!”王文韻打斷了蘇晨的話。
“嘶嘶嘶”王文韻說完,直接把手里的那份稿紙給撕碎了。
“韻兄弟你…”蘇晨還來不及制止,那份信紙就被王文韻給撕碎了。
“呃,我等下還有課,我先走了!”這時一個老師看到眼下的場景,感覺還是先逃為妙。
“我也有課,我也先走了!”
“還有我!”何如馨也溜了,眼下只剩下韓明浩沒走了。
“那個,我我我…”韓明浩這段時間都沒課,他的課都被安排給其他老師了,他這段時間就是跟兩個老頭玩,這是人盡皆知的,他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
“你肚子疼!”蘇晨幫韓明浩找了個借口。
“對對對,我肚子好痛,我先去上廁所了!”韓明浩連忙捂住肚子逃也似的跑了。
現在就只剩下蘇晨和王文韻兩人了,“不好意思啊!”蘇晨還是率先開口道。
“不用,我是說真的,你說的對,我沒有怪你!
以前我給他們看,只是想讓他們給我挑出毛病來,可是他們看完之后,就跟你剛剛第二次撒謊的模樣一樣,全是夸贊,根本沒人給我指出毛病,我自己是局內人,看不出問題,也一直沒人給我指出問題。”
王文韻那疊撕碎的稿紙扔進廢紙簍了,又從抽屜里拿出一疊稿紙,看樣子是以前投過稿的草稿,王文韻全部都給撕了扔進廢紙簍里。
王文韻剛剛聽到蘇晨說她寫的東西華而不實,沒有內容,起初是很難過的,但是她后面聽到蘇晨的恭維之后,才想到了蘇晨的恭維和之前的那些老師有什么區別?
反正每個人都是夸你的,根本沒人愿意給你找出毛病來,蘇晨是第一個說實話的,后面王文韻才想起來,《夢》雜志的文章,好像都是有內容,有例子的,讓人看了能鼓舞人心,或者產生同情共鳴等等。
根本不像自己寫的那樣,空洞無物,或許一開始寫的方向就錯了,現在王文韻知道該怎么寫了,她不但沒有怪蘇晨,反而要感謝蘇晨把自己的問題給指了出來。
“天地良心,我說的都是真話!”蘇晨可不愿意承認自己撒謊,撒謊的孩子不是一個好孩子,自己這頂多算是善意的謊言,是正能量!
“我已經知道以后怎么寫了,謝謝你,蘇晨!”王文韻感覺自己找到了新的思路方向,知道以后該寫什么去投稿了。
“你還要投稿啊?”蘇晨問道。
“嗯,我的夢想就是我的文章能登上《夢》雜志!”說到自己的夢想,王文韻就陷入了美好的回憶,那是她的媽媽,以前拿著《夢》雜志給她們雙胞胎姐妹讀文章,她和妹妹林文歆一直乖乖坐著聽的場景。
王文韻去上課之后,蘇晨坐在圖書館里,想了一下,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找到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喂!”
蘇晨:“爺爺,是我!”
“是我的乖孫呀,怎么有空給爺爺打電話了,你回家了嗎?”
“沒有,我就是找你有點事!”
“什么事?”蘇爺爺也是爽快人,知道蘇晨的性子,沒事一般不打電話,男人之間沒那么多舊需要敘。
“就那個,爺爺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用鞭炮炸他家窗戶那個…他的電話是多少我找他有事情。”蘇晨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怎么不記得?老高唄,那時你還把人家的貓給炸毛了,撞到花瓶,水漏了,電視機也給人家燒了,你不是還罰抄了一百遍《離騷》…”蘇爺爺一說起往事,嘴上就不停了。
“得得得,爺爺,這都陳年往事了,你就說有沒有他電話吧,我急用!”蘇晨連忙制止蘇爺爺把自己的糗事挖出來說一遍。
“有,等會我讓秘書發給你,你呀,沒事就回家看看你媽,你媽挺想你的!”
“知道了,沒事我就先掛了。”
蘇晨掛掉電話后不久就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信息,信息上面是一個聯系方式和名字。
“《夢》雜志主編:高頡139XXXX1234”
半小時后,蘇爺爺接到了,老朋友高頡的電話。
“老高呀,那小子找你干嘛呢?”蘇爺爺知道老高打電話來自然是關于蘇晨的事情,反正蘇晨不說,老高肯定也會說。
“也沒什么,就是說以后要是收到一個叫‘王文韻’的人的投稿,可不可以給她點意見,幫助她改進之類的,看名字是個女娃,你家孫子找女朋友了?”高頡把蘇晨拜托他的事情原封不動地告訴了蘇爺爺。
雖然在一分鐘前他還信誓旦旦地跟蘇晨保證過,絕不告訴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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